看来,还是他多虑了。
楚楚和盛夜,是彼此的有情人,有情人,自成终成眷属,彼此相知。
他笑着摇了摇头,转身,走向长廊尽头。
窗台前,他抬起头,看着头顶上那片夜空。
天色暗然,没有明月,更没有星星。
星落,不知道你现在在薄北城的身边,又过得怎么样?
姓薄的,还是那个跟你彼此有情、相知相爱的人吗?
如果不是,那你可千万不要委屈了自己,离开他,你可以有更宽阔的世界,更广阔的天空,任你飞翔。
同一片夜空下,同样惆怅的人。
薄寒坐在自己办公室的椅子上,面向着玻璃幕墙外的夜景。
手里,拿着一瓶酒。
仰头,一饮而尽。
“砰”一声,他将酒瓶,狠狠地摔到地上,惊到了外面守着的江涛。
薄总从来不会在办公的地方喝酒,这是第一次。
所幸,现在已过凌晨,公司的其它人已经走光了。
“薄总,您醉了,我送您回家吧。”
江涛看了一眼他办公桌前其它空空如也的酒瓶,上前几步,劝道。
“你说,她此刻正在做什么?”
“是躺在薄北城的怀里,与他同床共枕?还是陪在他这个废物的床边,不顾自己地帮他治病?又或是,看着那姓薄的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她却仍要强颜欢笑,装作自己已经不在意,装作大度若无其事!?”
江涛默然。
薄总的话骂得难听,但他听出来了,boss的心里,仍然放不下沈星落。
他越是发狂,越是想对丰凌集团赶绝杀尽,就越表明了他内心妒忌到发疯的事实。
薄寒突然低头,以手捂住自己这张脸,五指狠狠地抠住自己的脸皮。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这张脸不是我的,我并不想拥有一张跟他长得相像的脸容!!”
“我更不想……身上流着他们薄家的血液……”
“如此,便不会像现在那么痛苦!”
薄寒断断续续地,咬牙吐出心声。
可惜,在他身边聆听的人,不是他想的那个人。
那个人,她永远都无法理解他的感受,她更不会如他所愿,给他想要的情感!
“星落,你错了,错得离谱!”
“我会让你后悔,后悔……”
薄寒转过身来:“江涛,给我酒,我要继续喝!”
江涛劝他:“薄总,您心脏不好,最近工作负荷又过重,不能喝太多。”
“闭嘴!我说要喝,就得喝!你再多说一个字,我让你滚蛋!”
江涛低头:“那薄总就解雇我吧!您这么喝酒,简直就是在自虐!”
“自虐?沈星落何尝不是在自虐,她现在是在拿刀,一刀一刀地往自己的身上捅,她怎么能这么对待自己?对待我?”
看她自虐,他比她还要难受……
薄寒眉头紧拧,突然捂住胸膛,表情痛苦起来。
“薄总!”江涛察觉异样,立马上前。
薄寒心脏一阵紧缩,像是有针密密麻麻地在里面倒刺,他呼吸急促起来,粗喘着气。
“薄总,你心脏病发了,药,您的药!”
江涛拉开他的抽屉,给他递药。
却被薄寒一把甩开。
那瓶药掉到地上,盖子破了,药粒散落一地。
濒临死亡的滋味,他尝过很多次。
可是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令他感觉是一种解脱前兆。
是不是他死了,那么这一切,就结束了。
或许,他生来便是为了弥补债孽的。
所以,才会让他生是薄家的人,却从未享过薄家的福;所以,才会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受尽折磨而死;所以,才会让他爱上一个永远不可能爱上他的女人,而她爱的男人,却偏偏是他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