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落默了半晌,没有说话。
他以前睡眠是很浅的,那是因为他习惯了保持着警惕性,有什么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就会醒过来。
而现在他睡眠深,却也未见得是一件好事。
那意味着,他的病让他又开始变得嗜睡,大脑没有以前那么清晰好用了。
沈星落:“既然如此,你就趁着这些时日好好地当一个闲人,闲下来的日子,其实没有什么不好,吃饭香了,睡眠多了,可能连空气都会变得香甜。”
她安慰他道。
薄北城又是一笑,但这抹笑,带着自嘲。
“的确,空气都变得香甜了。”
因为她就在他的身边。
沈星落听见他感叹的话,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一下。
原来,他也会喜欢这种日子。
悠闲庸懒,每天看着一成不变却优美的风景,数着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
时间过得很慢,却也很舒适、美好。
她开始施针,并没有再说话。
他也没有再开腔,闭目养神,等待着她施完针。
绕过来时,发现他似乎睡着了?
沈星落小心地从药箱里取出那本医书,坐到他的对面翻看。
现在每次进入他的房间帮他治疗,她都会先把手机关掉。
担心有手机来电什么的,会引起他的怀疑。
她连翻页的动作,都尽量变得很轻巧。
看着看着,困意竟然渐渐来袭。
上午的时候,她其实并没有完全入睡,所以这个眠补得其实不好。
现在这困意浓烈得很,竟然直接打败她的意志。
重重的眼皮垂下,她倒在沙发边上,睡着过去。
一室的安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
薄北城从梦中醒过来,睁眸,看见对面半靠在沙发背上,酣睡中的她。
她的大腿上,还放着一本医书,抓着医书的手基本松开了,所以书正从她的膝盖上一点一点地滑落。
薄北城站起来,过去,接住了下一秒就重重落在地上发出声响的医书。
他轻轻地将它放到她的身侧。
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到她的身上。
只是他的衣服刚刚落下,她便蓦地睁开眼睛,因为困倦,清澈的眸里布着红血丝,刚醒过来的眼神有几分懵然无知,像一只小白兔,惹人心疼。
抬眸,对上薄北城关注的目光。
那么的温柔缱绻,并带着深深的眷恋和宠溺……
朦胧的意识里,以为自己正在做梦。
她抬起手,揉了揉干涩的眼睛。
发现自己不是做梦,再次看他,他的目光已经恢复平常的淡漠。
“看来你上午没有补好眠,在这里都能睡着。”他的话是责备的意思,但语气却没有半点的责备之感。
沈星落坐起来,发现身上披着他的衣服。
她伸手,将衣服拿起。
“你要是感冒伤风,谁来替我这个病人治疗?”
薄北城说,似乎是为了解释他为什么要将衣服披到她的身上。
沈星落把衣服递还他:“不管如何,谢谢你。”
再抬头,看着他头上还插着长长短短的针,莫名地有点滑稽好笑。
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你坐下吧,我帮你取针。”
她这抹笑意,映在薄北城的眼眸里,无端地在他的眸底击起波澜。
他深深地注视她几秒,乖乖地坐下。
取完针,沈星落做完收拾的工作,便拎起药箱要出去。
“对了,薄先生,如果你有任何不适,都可以通知我,我就在隔壁房间。”
薄北城颌首:“辛苦了。”
看着她转身走出去,他脸上的神色,渐渐地变得深沉。
此时,姚斯羽进入,把蒋楠送来的新手机,递给他。
“你出去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他吩咐姚斯羽。
姚斯羽唯命地点头。
薄北城给蒋楠拔去电话。
第一句,便是阴沉地道:“把外面的情况详细跟我说一遍,记住,不准有任何的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