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铁,饭是钢。
薄北城现在的情况,要是再不进食,只会更糟糕,甚至恢复能力都会受影响。
姚斯羽听话地把东西递向她,眼看着沈星落端着东西,走进了房间。
她透过半开的门,看着里面的情况。
房间内。
薄北城正半靠在床头,凝望着窗外的天。
幽沉深邃的眸子底下,明明灭灭的,教人看不清楚到底是悲是喜。
听闻脚步声,他连眼睛都没有转动,冷着命令:“我说了,我不吃,滚出去!”
耳畔,传来沈星落不冷不热的声音:“如果你不愿意进食,那么我只好帮你打针维持你的营养摄入了。”
薄北城身体微僵,终于转过眸来,看着眼前真真切切的她。
“你又何苦这样?”
他昨天已经说过,不需要她帮他治病。
现在,他只希望她离开,离他远远的。
沈星落苦笑,反问一句:“那你又何苦这样?想用罢食来抗议,来逼我放弃帮你治病?哪有你这样的病人。”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床头旁边的桌面上。
兴许她的语气有点柔和,像是在控诉着一个亲近的人。
所以,薄北城的眉间不自觉地有些动容。
她坐到他的床边,把那杯鲜牛取过来,递到他的面前。
“如果你真的那么不愿意看见我,那你就把这些食物都吃完,然后好好配合我的治疗,等你的病治好之后,我自然会消失在你的面前,再也不会出现。”
薄北城的眉又拧了起来。
看上去,似乎是不满她带着几分挑衅的说辞。
实际上,他是讨厌听见她后半句话。
如果他的病能治好,他不要她消失在他的面前,他想要她这辈子都不离他的身边,再也不分开。
但不管怎样,她的话总算是奏效了。
薄北城抬起手,接过她手中的牛奶杯子。
指尖无意地划过她的手背,擦出一股异样的感觉。
沈星落表情微顿,立马松开了手。
这副仿佛避之不及的模样,被他看在眼里。
薄北城垂眸,看着杯中白色的牛奶。
长密的睫羽,掩下无尽的悲伤。
他进食很慢,比以前更慢。
以前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优雅从容,现在除此之外,更多了几分吃力和厌倦。
这不是好的表现,疑似是因为药物的副作用,驱使他出现厌食的症状。
沈星落拉开他的抽屉,果然看见里面安静地躺着一瓶止疼药。
她拿起来,放进自己的药箱。
“止疼药我没收,以后不许吃了。”
沈星落用的,是命令一般的口吻。
薄北城眉头只是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看着她把药放到了药箱下的最低一格,没吭一个字。
“吃过早餐之后,休息三十分钟,我再帮你做针炙。”她叮嘱。
薄北城也没有作声。
看着她从药箱里取出昨天看过的那本医书,坐到他床边的椅子处,低头开始翻阅。
眸底,流淌着丝软绵长却又隐晦不明的宠溺之意。
他突然很想时间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最好,永远定格在此时。
所以这半个小时,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得针落可闻。
安静得这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和她。
她又回到他的身边,陪着他,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坚定地在他的身边,永远都不会离开。
房门外。
姚斯羽看着房间里这幅静谧和谐的画面,心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一样。
连呼吸都有点难受。
她轻步地后退,转身走远,跑到二楼的露台上来。
深呼吸几口气,心里那股难言的滋味才舒坦了一些。
原来在沈星落的面前,薄先生是这样的。
他很听话、乖巧,而溢于表面之下的,更多的是那种对爱人深深的宠溺和爱意。
因为爱,所以才会对她言听计从,所以他才会舍不得令沈星落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