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炼狱(2 / 2)

宁语也抬首看向上方,温延已然跃上了树梢。

立在上方,温延目光扫视着眼前的一切,片刻后,终于在一条树干上的一处隐蔽位置看见了一个凹槽。

他跃到那个树干之上,示意宁语上来。

宁语上去之后看着那个凹槽,越看越觉得熟悉,就拿出之前她从地上捡起来的,那些鲛人拿来攻击他们的鳞片来一对比,大小正合适。

她将那个鳞片放进去的瞬间,一股吸力便拉着两人往下坠落,温延及时地拉住了宁语,防止两人落地时坠落到不同的地方。

落地之后,入目是一片昏暗的环境,不远处有一道黑色的门,门两侧点着两盏灯,灯影随着风吹而闪烁跳动,隐隐约约,宁语闻见了血腥气。

两人适应黑暗后慢慢走到门前,宁语伸出手一推,门很容易就被推开,宁语和温延一前一后地走了进去。

进入这道门之后,哀鸣声更加清晰,此起彼伏,宁语和温延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越近,声音越大,血腥味更浓郁,宁语心中愈发不安。

终于到了声音传来的地方,只一门之隔,她不知道里面是怎样的情景,竟会让人发出这般凄惨的声音。

温延目光环视四周,在看向上方时略微停顿,随后示意宁语抬头看,宁语仰起头,看见面前这道墙的顶部有几个大洞口,应该是通风用的通风口。

她脚尖一点,率先进了其中一个洞口,随着空气的流动,那股血腥气铺面而来,直直打在她的脸上,让她感觉更加不适。

紧随其后的温延也察觉到这里的血腥气太过浓郁,于是拿出一块帕子,递给了前面的宁语。

宁语接过,将帕子叠成三角形,将脸的下部分覆在帕子之下,在脑后系了个结,鼻尖传来一股竹子的清香,她才觉得好受了些,递给温延一个感激的眼神。

温延微微笑了笑,往前扬了扬下巴,宁语会意,向前方走去。

走到洞口的另一头时,两人一左一右,试探性地伸出了头。

下方的场景真是让宁语毕生难忘。

地上竖着很多十字架,十字架上,鲛人被粗大的绳索牢牢绑在上面,他们身上还穿着凡世的衣服,只是尾巴已经显露了出来,鱼尾垂在地上。

有人站在绑着鲛人的十字架前,用一把把寒光凛凛的匕首,活生生的把鲛人的鳞片剐下来,扔在一旁的竹篓中,每剐下来一片,鲛人都会疼得发出一阵阵哀鸣。

宁语看见他们的手指紧紧扣住手心,有血从手掌中流下,尾巴也疼得痉挛缩起,再看一旁的竹篓,竹条已被鲜血染红,很多人面前的竹篓都即将要被装满了。

很多鲛人耷拉着脑袋,显然已经晕倒,没晕倒的鲛人,散落的头发被汗打湿,紧紧贴着额头和脸颊。

从他们身上流下的血迹,在地上汇聚成一摊血泊,那些剐鳞片的人的脚,已经快被血淹没了。

宁语和温延皆是眉头紧皱,她感受了下这地底的情况,没再发现什么厉害的人物,眼看着一个尾巴上的鳞片已经少了三分之一的女鲛人的鳞片即将再次被刮下,宁语当机立断,唤出青玉,往下一推,青玉似乎也被这场景气到,一剑削断了那人的胳膊。

宁语随后落于地上,血色将她的鞋子染红,她手上凝结出一根根冰锥,很多人立时就被贯穿了喉咙。

看着剐鳞片的人一个个倒下,宁语才停下手中的动作,温延站在她身后,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师兄,我们将这些鲛人带走吗?”

温延:“嗯,很多鲛人还活着,不能见死不救。”

宁语把那个能装活物的储物戒拿了出来,幸亏储物戒空间够大,不然都装不下这么多鲛人。

将鲛人安置好后,两人返回刚才下来的位置,温延直接一掌打穿了头顶的石壁,银白的月光倾泻下来,照亮了这原本黑暗的地方。

“这种充满罪恶的地方,就该昭告世间。”

宁语也赞同地点了点头。

回到客栈后,两人商议了一番,打算天明后去寻一个院子买下来。

有个落脚处,做什么事总是方便一些。

现下还要去寻君澜一趟,跟他说一声郊外发生的事情。

宁语将储物戒交给温延保管,她则去将军府找君澜。

现下已是子时,凤羽城中一片安静,月明星稀,宁语到将军府时,看见君澜披着一件披风,独自一人坐在屋顶之上,搭在膝盖上的手握着一个酒壶,他目光呆呆地看着天空中的圆月,周身萦绕着孤寂和怅然的气息。

她跃上屋顶,缓缓走近君澜。

听见动静,君澜转了转头,看见宁语染血的靴子,目光顿了顿,“发生了何事?”

宁语:“西边郊外,你明日带人去看看吧。”

君澜抬起酒壶,往嘴里送了一口酒,“你杀人了?”

宁语:“是,但那些人罪有应得。”

“罪有应得…”,他咽下口中的酒后,细细咀嚼着这几个字,片刻后,他轻笑一声。

“宁姑娘,你说,是不是每个犯错的人都会有报应呢?”

宁语觉得今晚的君澜有些不对,褪去白日里锋利的外壳,此时的他像是终于显露出他本来的模样,看起来既伤感,又脆弱。

宁语:“那当然了,万般皆有因果,种下什么因,就会得什么果。”

“种下什么因,就会得什么果…”君澜低低地跟着重复了一遍。

宁语心中挂念着那些鲛人,事情也已经通知了他,而且君澜看起来像是有心事的样子,但宁语觉得她和君澜的交情还没到可以倾诉心事的地步,还是让他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吧。

宁语:“君将军,我还有事,先走了。”

君澜看着她的身影快速消失在眼前,轻轻说道;

“真的吗?若是万事都有因果,那我也会有大仇得报的那一天吗?”

微风吹起他的披风,也吹散了他的话,他看着那一轮明月,久久无言。

第二日,宁语和温延在凤羽城多方搜罗,最后在城边买了座带有大水池的宅子,据说这宅子的主人以前是卖鱼的,所以修了个大水池,后来赚了点小钱,转行了,这宅子也就闲置了下来。

宁语觉得这宅子很适合他们现在的处境,和温延商议后就买了下来。

大致了解了下宅子的布置,宁语在水池边将储物戒中的鲛人放了出来。

他们的伤口还在流血,宁语和温延只好将鲛人放在地上,给他们上了药。

这些鲛人战战兢兢地看着宁语和温延,温延温声解释道,“我们二人是千兆大陆东洲崇明宗弟子,诸位不必担心。”

看见宁语和温延出示的弟子令牌,那些鲛人才稍稍放心了些。

鲛人经历了那般惨痛的事情,一朝获救,有的甚至当场失声痛哭了起来。

场面一时有些混乱,宁语也知道此时他们需要一点时间来发泄情绪,就在一边默默等着。

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个鲛人对宁语说道:

“是封厄,是封厄将我们带到那里,让他的人把我们的鳞片挖下来,送给魔族!”

宁语:“封厄是谁?”

“他负责管理玹国的幻海饭庄,但他与魔族沆瀣一气,我们有好多族人被他害死了!”

宁语和温延对视了一眼。

宁语:“我们会去调查,你们先安心养伤。”

另一边,君澜去到郊外的时候,那里已经围了许多百姓。

众人对着那个大坑指指点点,君澜走近后,命部下让百姓离远一些,随后他顺着旁边已经拉好的绳子落到了地底。

因为顶上这个大洞,地底光线充足,君澜一眼就看到了那道黑色的门。

那道门已被打开,君澜顺着通道往里走,亦是走到了宁语昨天走到的那个石室里。

现在鲛人已被救走,十字架上空空荡荡,只留下许多斑驳的血迹,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许多尸体。

地上有很多血,地上躺的那几个人不可能流出这么多的血。

看来这里还发生过一些其他事情。

他微微低头,血泊已经浸湿了他的靴子。

原来她鞋上的血迹是这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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