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说实话，秦风很想说他不懂。
但很可惜的是，他听懂了，而秦庆之也不会认为他没听懂。
“大伯，我懂不懂，这重要吗？”
秦风觉得，自己懂或者是不懂，这个主要得看秦庆之接下来，会讲出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对他有利，该懂就懂。
要是没好处拿，不好意思……我领悟力太差，听不懂！
秦风的心思，秦庆之当然看得出来。
他也没有挑破，只是默默把故事讲了下去。
“时间荏苒，岁月如梭。近八千年的光阴，弹指一挥间，匆匆流逝。”
“当人类曾经引以为傲的科技文明被摧毁后，曾被天骄王几乎斩尽杀绝，不敢在蓝星露面的天人们，又回来了。”
“他们绝对不允许，蓝星上再出现一个新的天骄王。所以，他们传下了天人五术，圣地也应运而生。”
“除了人类，天人们还在地下世界、海洋世界中，散播下域外生物的种子，他们控制着走狗，也就是各大圣地的主人，使用各种手段，让大批人类被圈养……”
秦庆之讲了很多，他通过多个角度的讲解，只为了凸出一件事。
那就是：反抗！
不论天人们对人类的压榨有多狠，了解真相的人，有能力的人，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反抗。
很明显，秦庆之和许沧溟、赫连铁树、丁北恒一样，都进行过那种特殊的仪式，他们无法说出那个被称作禁忌的男人的名字。
但秦庆之却语言的艺术，用明示、暗示等多重手段，让秦风明白了——这个时代，反抗者的首领，就是他这具身体的亲生父亲！
“哎！”
秦风惆怅的搓了把脸。
他有想过，秦庆之讲的这个故事，可能会对他造成极大冲击。
但秦风却没想到，这个故事，简直让他三观尽碎！
“大伯，你这是讲完了？”
“怎么可能？”
秦庆之摇头道：“我对你说过，这是一个很漫长的故事。我刚刚对你讲的，充其量，只能算这个世界的背景介绍。”
“那你怎么不继续往下讲？”
“授课要松弛有度，一下子讲太多，你可能会接受不了。”
秦庆之指了指秦风：“现在，我在等你提问。”
好吧！
既然你都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秦风深吸一口长气，抛出了他的第一个问题：“大伯你告诉我，所谓的天人，究竟是什么东西？”
秦风本想循序渐进，逐渐掌握这次谈话的节奏。
可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秦庆之仅用一句话，就让他汗毛倒竖、头皮发麻，惊出了一身冷汗。
“天人啊，用你最容易理解的说法，其实就是外星人——你‘前世’就是这个叫法，不是吗？”
听到秦庆之这句轻飘飘的话，秦风的心跳瞬间达到最高峰值，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本能的想暴起灭口。
直到他意识到，自己大概率不可能是对方的敌手，这才勉强恢复理智。
“你……”
“很好奇，这么隐蔽的事，我是怎么知道的，对不对？”
秦庆之摇了摇头：“你看，这就是我之前说的，有些事要循序渐进，一次灌输太多信息，人会受不了的。”
“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的！”
看着秦风那满面阴翳模样，秦庆之笑了：“不装了？呵呵，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说实话，以前看着你那副嬉皮笑脸，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混蛋样，有多少次我都想抽你。”
秦庆之没有直接回答秦风的疑问，他反问道：“别人不懂，你应该懂。时间只是人为给运动做的定位和约束，方便人的理解。时间从来就没有真正存在过，他的本质就是空间运动。”
“那么，你凭什么认为，你是从八千年前穿越过来的？”
“你难道就真的，从来没有怀疑过吗？”
轰隆！
秦庆之的话，仿佛十万颗核弹同时爆破，炸的天空和大地同时破碎，对秦风的三观和认知，几乎形成了毁灭性的打击。
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
我，又算什么？
越聪明的人，越容易钻牛角尖。
这个道理秦风一直知道，他也一直在尽量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在自己身上。
但是现在，他躲不过去了。
而恰恰就在他大脑高速运转，思维已经被逼到死角的这一刻，秦风眼中的世界，突然定格。
天地一片寂静，大殿内的蜡烛还在燃烧，但那火苗却是静止的。
就连空气中的灰尘，都仿佛摆脱了地心引力，只是静静的悬浮在空中，一动不动。
自由？
对！
这是一种难以用语言去形容的感觉，秦风仿佛突破了某种无形的屏障，他观察这个世界的方式，不再局限于他的双眼，而是突破了视觉，以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观察！
精神力量？
但这安宁至极的平静，却被秦庆之的声音打破了。
“没有回忆，就没有自我。‘你’，是由你的心智、记忆与身体共同塑造的。没有过去的记忆，那‘你’将不在是‘你’。但是，‘你’却一直都是‘你’。”
没错！
‘我’，一直都是我！
秦庆之的话，说得很抽象，但秦风听懂了。
自己这个人，从a点运动到b点，当他站在b点这个位置时的模样，取决于他从a点开始运动时，在这个过程中，被添加了什么样的变量。
而这个变量，既可以自己主动添加，也可以被动添加。
但知道归知道，接受归接受，秦风的心境，还是不可避免的乱了。
“大伯啊，你这……让我说点什么才好？”
“我来见你，是为了对你传道、授业、解惑，可不是为了和你玩什么谈判话术之类的小游戏。所以，我就直说了——你一直都是你，秦风就是秦风，从来都不是别人。”
秦庆之正色道：“如果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那就是为了让你尽快成长，人为的给你添加了一些前人的记忆。”
果然是这样！
猜测被证实后，秦风有些惆怅：“为什么会是我？难道，就因为我有个特别牛逼的爹？”
“不！”
秦庆之摇头道：“选择你，并不是因为你爹牛逼，而是因为你们的祖先太牛逼。”
秦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