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天成,你不是说这小子作弊吗?来,让他考考你。”
“我……”
许天成差点当场把肺给气炸了。
他可是稷下书院的副院长!
稷下书院那么多天之骄子,哪个见了他,不像老鼠见猫,就算平时再怎么桀骜不驯,在他面前,也要恭恭敬敬的请安问好。
如今,一个来自穷乡僻壤,在他眼里,无异于野人一样的小子,要考他?
把他许天成当成什么了?
可偏偏说出这话的人是马凉,许天成就算再不爽,也不能发火,只能苦口婆心的规劝:“马长老,这不合规矩吧。”
“哎,明明是你说秦风作弊,又偏偏说不出来他是怎么作弊的,所以人家才要自证清白嘛。”
马凉双眼一眯,忽然笑了:“难道你想说,是陈守正,或者是老夫我,从稷下书院偷出了这份甲字卷的答案,并提前把答案交给了秦风,所以他才能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做完整套卷子,并得了九十六分?”
“这……”
我可没说啊,这是你自己说的!
事实上,许天成还真这么想过,但他也只是想想而已。
因为稷下书院里的甲字卷,并不止这一套,他会取走甲字卷,也只是临时起意而已。
偷答案,说的轻巧!
这两样东西可是分开放的,对稷下书院不熟悉的人,卷子和答案放在一起,都不一定能对得上号,更不知道该拿哪样!
其实,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尽管许天成的嘴很硬,但他自己心里也清楚,秦风可能真的是个妖孽!
但是,正因为这是个惊才绝艳的妖孽,许天成才必须要把他置于死地。
人都已经被自己得罪到这个份儿上了,秦风要是不死,如今有马凉在,这小子加入稷下学宫,这只是个时间问题。
甲字卷,九十六分!
身为稷下书院的副院长,许天成再清楚不过,也就执掌稷下书院的四长老,作为主要出题者,才有可能拿到满分。
之所以是有可能,是因为有些领域,堪称学究天人的四长老,研究的也并不透彻。
许天成敢说,只要秦风加入稷下学宫,在知道这小子在甲字卷上取得的成绩后,稷下学宫十大长老,个个都会抢着把他收入门下!
甚至,就连稷下学宫之主,都可能会动心!
所以许天成不怕现在的秦风,他怕的是以后的秦风!
真到了那时候,恐怕只要这小子随便说句话,都能把自己整得生不如死!
拼了!
许天成狠狠一咬牙,短短瞬间,权衡利弊后,他决定赌一把。
“好,既然九长老都这么说了,那本执事就给你个自证清楚的机会。”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机会只有一次,而且——如果你难不住本执事,就证明你确实是作弊了,你还是得死!”
许天成说到这儿,根本不给秦风回应的机会,直接一甩袖子:“出题吧!”
“好。”
秦风没在意许天成的偷换概念,因为事到如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他死不死,许天成说了不算!
更何况,他要出的题目,就凭这许天成,还答不出来!
秦风摸了摸口袋,掏出两枚铜钱。
“看,这是两枚铜钱,如果一枚铜钱,绕着另一枚铜钱一周转回原位,要转几圈呢?”
“这……”
就这么简单?
刚开始,不论是许天成还是马凉,都以为秦风肯定在这道题目里设下了陷阱。
可两人左思右想,搜肠刮肚的想破了头,也找不出这陷阱在哪儿。
最终,许天成试探性回道:“两个铜钱周长相等,转了一圈?”
这个答案,不止是许天成的,同时也是马凉的,更是全程充当背景板的姬冰雁的。
然而,秦风却笑着摇起了头:“不好意思,答案是两圈。”
“这怎么可能?”
许天成怒了:“你当老夫是傻子吗?”
“哎,就知道会这样。”
秦风无奈的两手一摊,随即伸出一根手指,在空气中画了起来:“这么说吧,假设这枚铜钱的周长为一,让它绕着边长同样为一的正方形滚回原位,总共需要自转几圈呢?”
“这……”
许天成皱着眉头,脑海中闪过种种数学公式,再次回道:“四圈?”
“错,答案是五圈。”
秦风这次没等到许天成质疑,就说出了原因:“因为铜钱在经过每个顶点时,还要额外转动九十度,四个顶点,多转了四次九十度,加起来三百六十度,刚好又是一圈。”
“这,这……”
许天成死死盯着秦风手里那两枚铜钱,整个人仿佛傻掉了一样。
圆形和正方形,一样吗?
不一样吗?
身为稷下书院的副院长,常年接触书籍,时常温故而知新,所以许天成知道,这世间根本就没有绝对的圆形。
勾三股四弦必五,那如果把弦换成直上直下的直角楼梯呢,弦还等于五吗?
是等于五,还是等于七?
还是……
一时间,许天成觉得自己的脑子乱嗡嗡的。
“放轻松,深呼吸,头晕是正常的。”
看到许天成这副失神的模样,秦风笑了。
从穿越那天开始算起,时至今日,他装过很多次逼,但唯独这次,通过知识来碾压“知识分子”,真的超爽!
而这爽点就在于:他知道,像许天成这种人,很容易就钻牛角尖。
硬币悖论,只要在这种人的脑子里过一遍,尤其是当这个人意识到,圆可能并不一定就是个圆的时候,很容易就能把硬币悖论,升级为楼梯悖论。
只要有这个意识,就注定会自己为难自己,这就是学者的通病!
上辈子,第一次遇到这个问题,连霍金也懵过!
现在你许天成懵了,正常!
足足过了好半天,随着胸膛仿佛像拉风箱一样的剧烈喘气声,许天成终于双眼通红的回过了神。
“怎么样,许执事是不是觉得自己的道心碎了,对数学充满了迷茫?”
秦风竖起一根手指,左右摇了摇:“以你的智商,无法理解其中的原理,是件很正常的事,所以你千万别自己为难自己,你就是想破了头,也算不明白三加四等于五,还是等于七。”
“你……”
听到秦风这番话,许天成头皮一麻,宛如活见鬼了似的:“你怎么会知道老夫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