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下班。
宁染抱着宸宸回家。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空荡荡的房间。
宁染松快的脚步顿了一下,心里也有点失落。
自从和顾斯昂确定恋爱关系后,他不是在家等她,就是接她下班。
今天头一次一天不见人。
宁染想了想,拿出手机给顾斯昂打电话。
喜欢是相互的。
也不能一直让顾斯昂主动。
既然他没有联系她,那她就主动一次。
然而,铃声响了很久,顾斯昂却没有接听。
宁染有点不安。
她总觉得,顾斯昂会时不时的失去联系。
就像突然在她的生活里消失了一样。
有一种隐隐约约的不真实感。
随即,宁染又摇摇头,告诉自己不要多想。
顾斯昂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一个普通的职员。
也没有什么多重要多机密的事情要做,可能只是忙吧。
想到这里,宁染释然地放下手机,去给宸宸做晚饭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此时的顾斯昂,人正在缅北。
顾斯昂站在关押齐尧的屋子里,英俊的眉宇间压抑着阴沉的冷意。
已经死掉的齐尧躺在地上。
他闭着眼睛,脖子上的鲜血已经流干,颜色也从鲜红变成黑褐色,从他的脖子一直流到门口的地方,像一条干裂的河道。
齐尧本就深受重伤,极度虚弱。
刚刚咽气,身体便开始快速腐烂。
等到顾斯昂赶来时,已经隐隐约约散发着一股臭味。
顾斯昂盯着齐尧变得青白的脸,甚至还能看见几个苍蝇,落在他的眼皮上。
承载着他多年怨恨的人,就这样死了。
他唯一的发泄口,也没有了。
而找到小侄子的希望,也更加渺茫。
他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死?
顾斯昂想,那往后的日子里,他想念大哥和大嫂,想念小侄子的时候,又该如何自处?
山雨欲来风满楼。
小小的房间已经盛不下顾斯昂的怒意。
疗养院的领导,医生,护士,保安,全部战战兢兢地不敢抬头。
其中一个领导,猛的碰了一个医生的手臂。
这个医生是齐尧的主治医生,平时也是他负责安排护士救治和看管。
现在出了这个事儿,领导第一时间把这个医生推出来。
医生哆嗦着深吸好几口气,才敢开口,“真的抱歉,顾先生,那个齐尧,身体虚弱不堪,根本不能动弹了。我们都以为他闹不出什么幺蛾子,谁知道他竟然,竟然能自杀!”
旁边的护士也附和着说,“顾先生,谁都没想到,他能狠到用一根筷子自杀!”
顾斯昂面无表情,并未说话。
身后的董书站出来,传达他的意思,“那个目击护士呢?现在人在哪里?”
听到这句话,医生和护士哆嗦的更厉害了。
两个人推脱了半天,最终还是医生开了口,“实在抱歉,顾先生,那护士是新来的实习生,发生这件事情之后,我们都只顾着抢救齐尧,把她给忘了。那个实习生就趁着这个机会偷偷跑走了,她还自己的资料给带走了,所以,我们暂时没有什么线索能找到她。”
实在是因为齐尧被关在这么多年,从没出过什么意外,他们也就放松了警惕。
没想到都快死了,还能出这么大岔子。
听到这句话,顾斯昂终于动了动目光。
就这一个动作,领导和医生还有护士以及保安们通通跪在地上,大声求饶。
“顾先生,我们知道错了,求求你饶了我们!”
“我们一定会努力追查,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会把那个护士给找出来的!”
“请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哀求声此起彼伏。
不知道为什么,顾斯昂现在很想宁染。
好像只有她陪着,他那种拧巴、愤怒的情绪,才能稍稍平静一些。
还有。刚才他的手机好像响了,是宁染给他打的电话吗?
想到这里,顾斯昂一言不发的走出去,掏出了手机。
原地,众人呆呆的站在那里,不敢动。
就连一直跟在顾斯昂身边的董书,也不知道顾总要做什么。
另一边。
宁染没有打通顾斯昂的电话,心里愈发焦躁。
她强忍着不开心,给宸宸做了晚饭。
刚刚把盘子端到宸宸面前,手机铃声又响了。
一定是顾斯昂!
宁染连忙跑过去。
可是来电显示却是张海丽。
刚刚涌上心头的喜悦,瞬间被冷水浇灭。
宁染悻悻地接通电话,“喂,舅妈?”
“小染,你舅舅要和我离婚!”
张海丽刚开口第一句话,声音里就染了哭腔。
虽然她在周光辉面前强势,但到底是个女人。
这辈子也只有周光辉一个男人。
再加上她本身就理亏,所以没过多久就开始慌了。
思来想去,张海丽连忙给宁染打电话求助。
“什么?”
宁染很惊讶,“我舅舅要和你离婚?怎么可能呢?”
她很了解舅舅,性子刚直,踏实肯干,家庭观念很重,平时也让着舅妈。
不可能随便提离婚!
“其实这件事,我确实有错,但是周光辉他说话也太难听了。”
张海丽哭哭啼啼,把她和周光辉吵架的过程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