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
缅北的疗养院里。
顾斯昂离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齐尧满脸绝望地看着这密不透风的房间。
腐烂和腥臭的味道充斥鼻腔,将他的嗅觉毁得一干二净。
老鼠和蟑螂到处攀爬,甚至会趴在他的伤口处吸食鲜血和腐肉。
痛苦已经换不起齐尧的任何恐惧,那种一点一点被啃食的感觉,还有稀稀碎碎的声音,才让他头皮发麻。
怎么才能死?
齐尧绝望地想。
为什么连简单的死都做不到?!
每当齐尧以为,终于要解脱了,医生都会准时出现。
他们给他使用那些昂贵的药,却不把他治好。
只等着身体恢复1/3的时候,便将他丢在这里,让刚刚长出的新肉再次腐烂。
让他拖着苟延残喘的身体,继续等待顾斯昂的下一次折磨。
“吱呀”!
推门的声音,打断了齐尧的思绪。
一个护士模样的年轻女人,端着餐盘走进来。
外面的光透过门缝撒进来,给昏暗的房间带来一点点的光。
齐尧躺在那里,肋骨凸出的胸口轻微的起伏着。
如果是以前,他可以瞬间打倒这个年轻女人,夺门逃跑。
但是现在,他连碾死一只蚂蚁的力气都没有。
护士的平底鞋,踩在发烂发臭的地面上,发出黏腻的“嚓嚓嚓”声。
她端着餐盘,站到齐尧的身旁,说,“你该吃饭了。”
齐尧没说话。
他现在这副样子,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
但是必须吃。
如果不吃,就会有人通过他的口腔,把管子插到他的胃里,强行灌进食物。
那种痛苦,要比他自己吃饭强烈许多。
齐尧伸出掉皮的手,抓了一把米饭塞进嘴里。
他的牙齿几乎已掉光了,并不能吃硬的食物。
只有米饭还能稍微咀嚼一下,咽进去。
当然,他的胃也不好。
仅仅消化这一点食物,就会累得极疼。
齐尧喘着气,想翻个身。
却发现,本应该离开的女护士,还站在他的身边。
她轻声的问他,“你还好吗?齐尧。”
“……”
齐尧有一瞬间的恍惚。
按理说,疗养院的人,对他像对待瘟疫一样,避之不及。
从来没有人会主动和他说一句话。
为什么这个护士,却和其他人不一样?
不对!
好像哪里不对!
齐尧费力地转动大脑。
他想起来了!
面前这个女人的身影很熟悉。
她的声音也很熟悉。
一种不可能的可能,从心底升腾而。
齐尧激动不已,虚弱的五脏六腑甚至焕着一点生机,带着他的声音都高亢许多。
“是你,是你吗?”
齐尧不停的重复着,“你来找我了,是吗?”
其实,当年的绑架勒索案,还有第4个人参与。
只是,这个人,只单独和齐尧联系,所以死掉的另外两个人,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独活的齐尧,虽然被折磨这么多年,却从未向顾斯昂透露过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