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为了领证不迟到，宁染起了一个大早。
今天的天气仍然很冷，宁染给宸宸多加了一件秋衣，确定他的小手热乎乎的，才放心。
舅妈张海丽一改常态，热心的很，“宁染，起得这么早，怎么不多睡会儿，昨天的相亲见面怎么样？”
宁染一边给宸宸戴帽子，一边答，“还好，今天带宸宸出去，也是和对方见面。”
宁染没直接告诉舅妈和顾斯昂领证的事。
舅妈都快把惦记顾奶奶房子的心思，写在脸上了，她和顾斯昂又只是表面上的结合，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以后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说。
“啊，又见面？”
张海丽喜出望外，好像顾奶奶名下的房子已经有她一半似的，“这么做就对了！好好带着宸宸在外面玩儿，晚上不回来也行！”
生米煮成熟饭，也能早点把宁染和她的孩子请出去。
“我会看情况的。”
宁染没多说什么，抱着宸宸出了门。
母子两个人，先去小区楼下的早餐店买了包子和豆浆，吃完后，上了公交车。
初升的太阳洒下阳光，透过移动的公交车窗户照在宸宸的脸上，有些刺眼。
可宸宸静静的趴在宁染的肩膀上，继续盯着一个方向，一动不动。
好像就算外面下刀子，也换不来他的一丁点反应。
宁染叹了一口气，伸手替宸宸遮住阳光。
很快，民政局的站点到了。
宁染抱着宸宸下车，一抬眼就看到民政局门口的顾斯昂。
男人今天换了一身休闲西装，面容依旧英俊冷漠，身下的那辆轮椅，和它的主人一样，散发着冰冷的金属色泽，连阳光都暖不透。
宁染走过去，打了声招呼，“抱歉，让你久等了。”
顾斯昂微微晗首，“刚到。”
毕竟和这个男人不熟，宁染也没多聊什么，直接走领证流程。
她来到男人的后面，说，“我推你进去吧。”
顾斯昂的声音瞬间变凉，拒绝道，“不用。”
宁染看了一眼顾斯昂绷直的后背，语气松快又自然，“好歹是要一起领证的人了，面子工程还是要做一下的，我来吧。”
说完，她便自然地推着顾斯昂往前走。
从门口到领证的工作台，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高级质地的轮椅在与地面摩擦的时候，几乎微不可察。
顾斯昂目视前方，心头涌出一股说不出的感觉。
自从出车祸，他为了证明自己和正常人没差别，所有事都亲力亲为。
可这种别扭和倔强越多，越显得他另类。
宁染妥帖的话，让顾斯昂有些受用，破天荒地没再拒绝。
很快，工作台到了。
顾斯昂听到背后的女人深吸一口气，好像即将踏进火坑似地，对工作人员开了口，“你好，我们领结婚证。”
……
领证的过程，比宁染每天去楼下买包子还要平淡。
顾斯昂也是毫无波澜。
拿到红本本之后，两个人的动作出奇一致，都是看也没看，便收了起来。
刚想和对方说告辞，背后却传来一个不太熟悉的声音，“呦，这不是宁染吗？”
宁染转过身。
辨认了一会儿，才认出面前的一男一女是周寒青和宋懿。
周寒青是宁染的初恋+前男友。
宋懿是宁染的学妹。
宁染和周寒青没分手之前，宋懿就高调地追过周寒青。
自从和周寒青分开之后，宁染便没打听过他的消息，记忆已经有点模糊了。
至于宋懿，更是如此。
可是宋懿却自来熟，挎着周寒青的胳膊，走到宁染的面前。
宋懿打量了一下宁染，又看了看宁染怀里的宸宸和旁边的顾斯昂，脸上露出一抹莫名其妙的胜利笑容。
“宁染，你也来领证吗？”
说完，宋懿没等宁染回答，又指着顾斯昂问，“这是你老公吗？呀！他怎么坐着轮椅？好可怜。”
但凡有点儿眼力劲儿的人，都不会说这种话。
傻子都能听出来，宋懿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