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长脸将军万万,没想到金漫会如此冷热不靠,油盐不进。正被气的气结无语之时,他身边的一个副官模样的人,便狠狠的抽出了自己的配刀,向前一晃,那三尺长的片儿刀,竟然也有一点点威慑的意思。他对着金漫蛮横的开口,说道,“不要和这女娃娃逞什么口舌之快,尊他一声公主还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吗这人附件往地上啐了一口,说道无非是,无家可归的丧家之犬罢了,和咱们有什么区别?”
长脸将军听了,果然神情缓和下来,对着金漫说道,“公主逞口舌之快,也是无用,今天你们是断断不可能,活着离开这座山谷的。”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儿了,我倒要知道,你背后是什么人,收留了你们?”萧砚还是问了出来,这个问题不光是困扰着他,也同样是困扰着整个天乾国的军队。
这些年,军队之中,因为纲纪严明,训练的太苦,很多年轻人受不了这份辛苦,就已经逃跑了,然后在这些人全都登上了逃兵的黑名单。
可是奇怪的是,这些逃兵,竟然如同石沉大海一般,一个也没有抓回来,原来他们是被其他的人重新收留,重新编制成了这样一组队伍。
那个长脸将军听了却是直接一摇头,说道,“我们这些人烂命一条,殿下,这些个小事就不劳殿下挂心,你只要知道,自己以及这两位,没有多长时间能活便好了。”
“殿下,还有什么话说吗?”长脸的将军说着,便开始慢慢挪动着自己的手。
他这是要让萧砚,留下临终遗言了,可是他身边的副将,显然更是心高气傲的主,没有将眼前的,狼狈不堪的三人,放在眼中,便笑了一下,说道,“难为你还是一国的皇子,竟然,连自己要死在谁的手上,都不知道,老子就好心告诉你,”副将将手中的刀收起,满脸不屑的瞪着萧砚,“萧砚,你不该不自量力,与太子殿下为敌。”
谁能想象得到呢?收留了这个国家,所有逃军的人,竟然就是储君,太子萧玦!
这个认知,让金漫,萧砚乃至洛川都大为震惊,他们不知道太子为何要如此作为,因为他是名正言顺的储君,他只要抱住太子的位置,等到老皇薨逝便可以顺理成章的,继承大统,是下一任天乾国的君王。何必多此一举,弄这些小动作出来?
要知道太子萧玦现在的这种行为,如果被生上萧圣知道了的话,可是罪责难逃,比起萧圣对他的不满,对他能力上的缺陷的不满之外,最严重的错误。
能力不好可以提升,可是如果生了这种不臣之心,那是哪个君主哪个帝王都不能忍受的错误。别说是还能不能保证住自己的太子地位,就算是这条命也要看陛下的心情好坏决定了。
但是很快,萧砚明白了,过来,因为天乾国的军权有一半在萧砚的手上,另一半则是在当今的圣上萧圣的手中,那么,也就是说,太子虽说是储君监国,但是他其实自己的手中却没有一点军权,也就是说,他手中是没有一个私兵的,原以为太子也就是豢养些江湖杀手以及禁卫军、死侍,谁想到他竟然……在暗中,收留了这些逃兵叛军,当做自己的私兵来用,真是胆大包天。
即便是有这么多的未知的可能在等着他,即便是这么做的代价真的很大,可是太子还是这么义无反顾的做了,就说明这个人,要么就是一点在乎的东西都没有了,要么就是根本没有将自己的老爹,现在的圣上萧圣放在眼中。
当一个儿子不再对他的老子有敬畏之心的时候,他怎么样,也就无所谓了。只是谁也不明白,不知道为什么这看起来平日里十分温顺,十分仁慈的太子,到底脑子里抽了什么风,竟然能冒这种风险,让自己完全置身在这养的危险之中。
除非那危险的背后,正隐藏着巨大的诱惑,而那诱惑对他来说,是一国的太子都无法抵挡的。
是皇位吗?
金漫认为不是,在这个瞬间,金漫竟然福至心灵的觉得,太子之所以会做出这种举动竟然不是因为对于皇位的觊觎和贪图,金漫现在脑子里竟然有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比太子豢养私兵还要大胆。
她直觉的觉得,太子应该是受到了什么要挟。
否则,她真的替他找不到任何的借口和理由。
那么,谁人能让一国太子受到威胁?能威胁到他的,又是什么事能让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甘心屈从?
并且还在隐忍不发?
她回到京城已经那么久了,就算是在醉春楼那个地方都没听说过太子有过什么案底?
到底是谁呢,又因为什么呢?
她这边还在站在太子的角度上思考,另一边的人却是已经动手了!
方才就一直对萧砚很是傲慢的那个副将,终于动了手,手中的短刀一挥,竟然对着金漫和萧砚同时冲了过来,金漫哑然失笑,这个人恐怕是患了什么失心疯?竟然敢对着她正面攻击?
金漫就在这副将不敢置信的眼睛里,已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拔刀,挥刀,刺入。
当然,刺入的是对面那个人的肚腹。
“你怎么敢……杀我……”副将看着自己没入肚子之中一半的那个弯刀。
镂空的花雕,令人着迷的弧线,闪耀着“要你命”的冷光。
金漫看着那副将的眼睛,右手上已经被溢出来的鲜血覆盖。
温暖的,黏腻的,是人活过的证明。
她很久没有大开杀戒了。
之前啥那种僵尸可不算数,毕竟那是和非人的东西缠斗,除了恶心之外根本没有任何的愉悦。
此时,这个傲慢的副将就是她这些天来,亲手斩杀的第一人。
就这样,金漫内心的那个久违的心魔,似乎开始复苏,因为感受到了久违的血腥的杀伐的快乐。
金漫舔了下舌头,绝美的面容上,竟露出半是天真,半是邪恶的笑容。
两种极致的情绪在她的脸上被表现的同样到了极致。
“是人,就可以被人杀掉。”金盯着他的眼睛,逐渐在他的眼神之中看到他的生命在流逝。
直到最后,那个人还是不敢相信的,睁大了双眼,已经变成灰白色的眼珠仍旧瞪着金漫,可是金漫看也没看,直接踢了一脚。
身体慢慢倒下,金漫抽出弯刀。
冰冷的枪灰色的刀身,血珠在上面成了一条血线,没有一点残留。
她的刀和她脸上的笑容如出一辙,仿佛永远都是这么纯净,天真。
她抬起头,丝毫不知道此时自己的眼睛里已经缠绕着丝丝缕缕,暗红色代表心魔的血线。
“还有谁?过来送死!”她右手握刀在腰侧,左手放在身前,单手一指,对面还在发傻的长驴脸,“下一个是你吗?”
“你够不够胆?”她的脸上满是嘲讽之色。
长驴脸满面苍白,嘴唇都在颤抖,他不敢相信,刚刚还在说话的人,现在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之间金漫把那副将的尸体往前踢了踢,“这人好歹也算是副将头衔,他的尸体,你们不收回去?我这个人虽然手快刀快,但是战场规则还是要讲的。”她说完,自己忽然灿然一笑,“哦,对了,我忘了,你们没上过战场,不知道什么是战场规则。”
“来人!都给我冲!”长驴脸终于回过神来,嗷的喊了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