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之上的三殿下萧砚被这个穿着女装,还十分有气势的,一口一个的叫着他表弟的人说的一愣一愣的。魏小公爷甚至在话音落下的时候还做了一个十分女气的动作,标志性的女性叉腰。
周围的人看着他的眼光都变得很诧异。但是魏生锦他本人没有这方面的觉悟,一点也没觉得自己做这个动作到底有什么不妥。想一把小茶壶一样,下巴一点,仿佛一个颐指气使的小女人,在支使自己家男人交代一下问题。
萧砚被这种天生带来的女人气势打败,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句,“因为衣服不一样啊。这是金漫的衣服。”
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公允公正的回答让魏小公爷眼神更加猥琐,想入非非的说道,“你还认识金漫的衣服啊?”
萧砚万年不变的老脸,此刻终于被魏小公爷的这顿八卦之火烧的红了。
“你有完没完。”萧砚咬牙切齿的压低了声音在魏小公爷的耳边嘟囔道。
魏生锦完全不再怕的,耸耸肩,拿出大家长的气势,直接拍了拍萧砚的肩膀,“表弟,兄长问话还是要好好回答的,回答满意了我就不问了呗,你总是这么敷衍着回答,为兄我当然不能满足。你真当我是傻的吗?”
萧砚看着魏生锦坚定的目光,本来要想个措辞打哈哈说过去就算了,万没想到眼光一瞥,看到了站在附近的洛川,一种说不清的情绪忽然顶了上来,鬼使神差的回答了一句。
“因为那件衣裙是本王亲自为她挑选的。自然认得。”
魏生锦艰难的捂着嘴,一副花容失色的表情,“你……你不会真的对金漫有……”
萧砚眼神恢复平日的冷静沉着,横看过来的时候,满面写着几个大字。
你才知道?
“问完了吗?”萧砚冰冰冷冷的开口,魏生锦脖子一缩,放在腰上的手也放了下来,“算是吧。”
“你们是怎么回事?”萧砚看着满地的狼狈,又把视线落在洛川的身上,两个人四道目光飞快交错,仿佛空中激出火花。
魏生锦事不关己的笑了笑,“还能是因为啥?肯定是我家里的老头老太太两个人看我最近对金漫郡主十分上心,所以抡起了无情大棒,非要打一打原样。”
“金漫现在在哪儿,我去把她带回来。”洛川不想理会这两个人的斗口,他关心的就是金漫一个人而已。
“安康,先将国公府的这几个人押下去,等有了金漫郡主的下落之后再做打算。”萧砚吩咐道。
安康立刻照做。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洛川看到了萧砚和安康之间一个微弱的对视眼神。随后,在押解这几个国公府的大汉下去的时候,带头那个打了白豹的头头儿便趁人不备,直接猫着腰偷偷跑了出去。
他任务失败,又被人抓了俘虏,正在溜着墙根逃跑的时候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跑了多半就停在墙下琢磨今天的事。听见墙内忽然传出来的女孩子的童音,忽然计上心头,几步攀上了墙头,仔细往里面看去。
高墙之内,花架底下是一个穿着绸缎,头上戴着繁复的贵重头饰。看起来便知道是这家里的重要成员,但是看这女孩子的身高,和她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怎么也不像是成年人。
大汉眼中露出凶光,低声道,“这样也好,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大汉想到这儿从墙壁上随手拿起几颗碎石头,一颗一颗丢在院子里,本来在院子里和下人们玩的女孩仰起头和其他的院奴们一起朝四周打量着,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声音。大汉又是扔了好几颗,里面那个女孩才到了容忍的极限,仰着不长的脖子对着天空使劲狂骂。大汉千想万想也没想到这小丫头片子竟然会是这么个反应。这些大户人家的小姐不都是柔柔弱弱的?遇到点事情应该害怕的哭唧唧才对,怎么这个金家的人一个一个的都不按常理出牌?
还是被抓住的那个金漫比较柔弱!
但是事情已经开始做了,怎么也不能半途而废,不然他们今天损兵折将回国公府如何交差?
院子里的小姑娘指着墙壁的方向对身边的侍女们说着什么。
侍女们叫来院奴,大家四散而去。
应该是到处出来找寻扔石头的恶作剧的始作俑者。
大汉正在窃喜的时候,从墙壁上跳了下去,他也是被今天的失败给气的昏了头,对着那个花架就走了过去。
***
芳若夫人在廊檐之下揣着皮筒子,看着匆匆赶来的金申,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迎了上去,“老爷这么早就回来了,是不是宫里来人,也要插手?”
芳若夫人想来是聪明伶俐,解语花一样的一语中的。金申摘下身上的大氅递给她,“宫中的消息如此灵敏,看来我们身边仍然有宫里的眼线。”
芳若夫人立刻会意,凑近了一点金申,委婉的搀着他的手臂,在外面的人看来就是郎情妾意的好光景。但芳若夫人低声说道,“如果来的人是三皇子,那眼线背后的主子也可以几乎定下来了。”
金申嗯了一声,一手搭上自己的爱妾的肩膀,说道“夫人聪慧,来的是正是三皇子。”
“太子,真的失势了吗?那我们这些年为皇后娘娘做的事……”芳若夫人眼中闪过狠厉的光,“太子殿下可是东宫正位,难道真的就此一蹶不振?”
金申显然也不想这么早放弃太子,更重要的是他们金家作为和皇后娘娘始终联手做事的存在,如果皇后娘娘一方倒塌,那么他们鸿王府也不会有善终。
“他们皇家的事我们能做的事情也不多,不过老爷,你这么多年的隐忍和努力就这么半途而废了?你真的敢信?”芳若夫人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是说的话都是直接小刀子一样扎进金申的心头。
金申眉头紧皱,说道,“谁说皇家的事情我们不能插手?从前他们要我们做的事还少吗?夫人放心,还不到鱼死网破的时候。”
“老爷还有何妙计?”芳若夫人扬起脸,小女孩一样带着崇拜的目光看着金申。是个男人就忍不住要在这样的目光之中吹吹牛,金申也不例外,沉思片刻说道,“国公府的人对金漫很厌恶,我打算将她送到太子东宫去。”
“国公府不是向来和太子交恶?”芳若夫人不懂了。
金申眼珠一转说道,“老国公不喜金漫是因为魏小公爷似乎对金漫十分有心。听说在被救之后一直心心念念,还因此一度患了病。”
芳若夫人掩口笑道,“没想到,一贯花心的魏小公爷竟然还是个情种。”
夫妻二人一边走一边继续说着。
“那妾身懂了,老爷是想让太子和金漫做实外界的传言。”
“他们两个渊源不浅,金漫从小在后宫玩耍,和后妃们也很熟络,最有优势的一点,是皇后已经发现了金漫身上的秘密。”金申笑了起来,和他平时的慈爱和威严的神情都不相符。
“金漫身上的毒,是专门治疗太子的病的神药,就算金漫只是简单的医治,只要她在他身边,太子就会觉得身心舒畅,不会发病。”金申回忆着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说道,“看来皇后是该换了心意,不然也不会放弃了对金漫的追杀。”
“要是如此可真是太好了,这样就能让金漫顺利进入东宫,不仅能让皇后对咱们金家放松警惕,还能借此打击一下魏国公的嚣张气焰。”
芳若夫人一下就懂了。这时她的贴身侍女株婆子走了过来,“夫人,丹郡主的院子里似乎糟了歹人。”
“奴才们都去抓人了。”株婆子说道。
芳若夫人先是一愣,问道,“是什么样的歹人?”
“是老爷今天在院子外面抓住的其中一个,看衣服是国公府的打手。”株婆子如是说道。
芳若夫人慢慢点头,“妾身去看看。”
金申却忽然开口,“不必,金丹也应该有自己的主意,孩子大了,让她自己做决定。”
芳若夫人眉头微微蹙起,“老爷的意思是……”
“国公府的人不是挺喜欢金丹吗,他们今天的信上说的很清楚,就是点名要把金漫迷晕了悄悄送来,和咱们交换金丹再送过去。这样一来……”
“这样一来,”芳若夫人接着说下去,“这样一来的话,魏小公爷的心仪之人就变成了金丹,众所周知,金丹是咱们最宠爱的郡主,得了她做儿媳妇,几乎是得了半个鸿王府。好狡诈的国公府啊。”
金申摆手,示意株婆子退下,“一切都当做无事发生。让金丹历练历练,这孩子野心很大,该去经历点风浪了。咱们金家的人,没有一个是吃素的。我们养了她们那么久,也该为金家出点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