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们不是给她开了小门吗?她怎么不从哪儿走呀?”安康先开了口,不解的看向萧砚,萧砚也看向了长影。
“大郡主遇上了半路跑出来的洛疯子,也遇上了紫燃天师。”长影说的时候都些唏嘘。
安康又不懂了,“他俩打一个,怎么也能跑吧?”
“因为洛疯子中了天师的傀儡术,寸步未动,大郡主为了洛川,眼下已经和天师对上了。”
萧砚似乎点了下头,淡淡开口,“好,我知道了。”
安康眼巴巴的等着下文,但是没有下文。
“殿下,要不要咱们去接应一下大郡主呢?”安康十分不想让萧砚和金漫就此错过,冒着被主子骂的风险,又问了一句。
萧砚半垂着头,什么也没说。安康等的着急,正要再问一遍的时候,门扉被人推开,邹思远走了进来,“殿下,不可再旁观了。”
“如今大郡主已经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如果没有天兵天将神来之笔相助,她这一次必死无疑。太子失势与否我们都要抓住这次机会,不能再松开大郡主。”邹思远几步走到萧砚的身侧,躬身补了一礼,“殿下,难道忘了金家和天乾虎符的秘密?”
失传已久的虎符,散落在天乾天南海北,只要虎符出世,这支神秘的力量就会被重新集结起来,成为足以动摇国之根本的武力。
金家几代人守护的秘密,对天乾国君都守口如瓶的虎符。
是皇家一直觊觎却得不到的东西。
“就算为了虎符,殿下也要抓住金漫。”邹思远看着萧砚脸上表情,他知道这句话说出来会让萧砚不快,但是他必须要说明此事的重要性,觉得自己的语气稍微有些冲动,又缓和了下来,说道,“殿下以国士之礼待臣,臣心中所想必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望殿下海涵。”
萧砚起身双手扶起正在行礼的邹思远,“先生待我如兄长,所说的都是为我着想,不必如此多虑,我没有马上答应是因为……”
“殿下还有顾虑?”邹思远问道。
萧砚收回手,来回踱步,方位竟然和方才安康一模一样。
“金漫性情张扬,不好收为己用啊。”萧砚说出心中最大的顾虑,“若是召回一只野虎,岂不是……”
邹思远摸着自己的胡子,片刻后笑了,“殿下不必,臣有一计,可以让金漫对殿下心口如一。”
萧砚挑起狭长的眼眸,“先生请赐教。”
***
几乎只是一招,金漫就被紫燃掀翻在地。
巨大的实力悬殊,让金漫一招便知道自己没有和对方打成平手的可能,甚至没有在他手下逃生的机会。
她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擦了擦嘴边的血。
此时的金漫一张脸已经变成苍白,几乎快要和雪地一样白到透明。
“我没猜错的话这条路是这里唯一的出路了吧,这个钦天监虽然建设的很是精妙,但也没逃过八卦六十四象的规律,我没有跑过全局,但是看起来这里应该有六条甬道,暗合六壬。”金漫看了下四周,说道。
紫燃点头,仍旧是面无悲喜,他看了看时辰,抓起洛川的后脖领,“吉时将近,祭天要开始了。”他看了一眼撑着刀还没放弃的金漫,忽然把手放在了洛川的喉咙。
“不是要拿他祭天吗?你不能现在杀他。”金漫捂着胸口往前走了几步,体力已然到了极限,膝盖一软,一条腿跪在地上。
“他是祭品,早死晚死没有区别。”紫燃像是看蝼蚁一样看着金漫,“你也是。”
“好,我不打了,祭天就祭天吧。”金漫双手按在膝盖上才勉力站起身,眼神从天边开始泛红的云上飘过,嘴角一勾,随手把黄金弯刀往地上一戳,拍了拍手上的雪泥,“我跟你走。”
洛川放在身侧的手微微动了动。他闭着的眼睛底下眼珠子咕噜咕噜的动了。
他看起来是什么也不知道,闭着眼睛和一块木头似的,但其实洛川的心眼一直都在大睁着,将金漫如何和傀儡娃娃对敌,如何被紫燃一招打倒在地,又是如何一直焦急的呼唤着他的名字,将他挡在身后,统统看得一清二楚。
可是他中了傀儡术,什么也动不了,什么也做不了。
气息从逆脉中一寸一寸冲开全身的筋脉穴道,几百处大大小小的穴道被一一强行冲破,就在金漫和紫燃交锋说话的这一段时间里,洛川浑身如同被寸长的刀,寸寸切割,再重新焊接上一样,痛不欲生。
可是他喊不出来也叫不出来,所有的痛又回流回五脏六腑,蔓延向四肢百骸。
眼下,金漫弃了刀,束手就擒的模样却让他的心,比方才还要痛。
他还有几十处穴道没有冲破,按照这个速度,他和金漫只有被老老实实拿去祭天!
紫燃转身,四周钦天监的屋顶上窜下来几个蓝色祭服的弟子,身手不凡,气势也不凡。他们走到洛川身侧,将他架了起来。
另外两人架起金漫,金漫倒是很随和的任由他们架着。左右她现在也没力气走路了。
紫燃走在最前,仍旧脚不沾地,不沾凡尘。
前面不太远的地方传来终磬的声音,一声一声荡漾开去。
“吉时已到,祭天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