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心摸了摸自己的脸,故作疑惑地问:“有这么明显吗?”
李泰博点头确认,随即又追问道:“他打拳既不形似也不神似,你每次都笑,到底在笑什么?说说看!”
沈从心的笑容突然变得有些意味深长:“我笑的是,待会儿该怎么好好‘调教’他一番。”
“啊?”李泰博闻言一愣,“他不是打得最好的吗?而且我看他打拳时确实加入了自己的理解啊,你怎么还要……”他的话音未落,便意识到自己可能误解了沈从心的意思。
沈从心见状,轻轻拍了拍李泰博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同时向正在打拳的孩子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继续练习。随后,他拉着李泰博朝门外走去,边走边解释道:“练拳之道,确实可以融入个人理解,但基本的拳路、拳法和行气方式却是根基所在,不容轻易改动。二狗子虽有天赋,但若过分追求创新而忽视了这些根基,终将导致拳法变形、气力不畅。我笑他,是因为我既欣慰于他的创造力,又担忧他未来的路会因此而偏离正轨。”
李泰博闻言恍然大悟,连连点头表示赞同。“无论是练习拳法还是实战对敌,皆非墨守成规之事。若仅依拳谱而行,缺乏个人领悟,便成了机械之姿;而若理解过甚,随意篡改拳法,又易陷入盲目之境。” 他的话语未落,声音未刻意压低,步伐未停,继续牵引着李泰博向外行去。“一同去看看苗苗他们可好?”李泰博似有所悟,轻轻颔首,应道:“好!”言罢,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孩童。
沈从心方才之言,意有所指,实则是在评述两人——其一为循规蹈矩、一丝不苟的屠斗;另一则是过于解读、肆意篡改拳法的二狗子。两人立于原地,沉思片刻后,再次摆开拳架,但此番出拳,较之先前缓慢许多,每出一拳皆伴有深思熟虑。沈从心立于门扉处,嘴角挂着一抹笑意,目光温柔地收回。他并未远离,而是悄然观察着两人的反应。若屠斗与二狗子未能领悟或干脆放弃,他亦不会再费心教导。幸而,两个孩子皆有所得,沈从心这才缓缓步入另一小院。
院中,苗苗等孩童正各自忙碌,有的摆弄农具,有的埋头习字,还有的拨弄算盘。这一切皆是屠老太爷的精心安排,他深信每个孩子都有其独特的兴趣与天赋,不应被随意束缚。他询问孩子们所爱,而后因材施教,让每个孩子都能在擅长的领域发光发热。沈从心见状,心中暗自点头,未加打扰,悄然离去。
另一院中,余平欢正指导李煦麟修炼基础练气之法,标志着李煦麟正式踏上了修行之路。只需待他修为有成,再授予一本直通大道的雷法秘籍,他便能更上一层楼。午后,随着课业的钟声响起,所有孩童皆汇聚一堂,共同诵读经书,即便是屠斗等六人也不例外。这一传统,自沈从心等人抵达余家寨的第二日便已开始。
初见课堂之时,沈从心亦感惊讶。他未曾料到,这位教书先生竟是屠老太爷。据屠斗所言,方圆百里之内,唯有他爷爷一人曾中秀才,且参加过科举,学问之深,无人能及。听闻此言,沈从心心中的疑惑顿时消散。平日里,屠老太爷和蔼可亲,与孩子们打成一片,但一旦涉及课业与读书,他便仿佛换了个人一般,严厉至极,甚至有几名孩童曾因惧怕而落泪。
夜幕降临,沈从心立于院中,笑望着刚刚泡完药浴、嬉笑打闹归房的屠斗等人。他轻叹一声,思绪万千。此时,屠老太爷缓缓踱步而来,望着沈从心道:“观你二人这两日的安排,怕是即将离去吧。”沈从心与李泰博点头默认。李泰博补充道:“我等修养已毕,是时候启程前往大乾国都了。唯有建立宗门,方能拥有自己的势力,更好地守护心中所爱。”屠老太爷闻言亦叹,语带忧虑:“如今世道纷乱,乱世将至。你们既有此志,便去吧。只是切莫沉溺于眼前的安逸。”沈从心点头赞同:“老太爷所言极是,我等休养一夜,明日一早便动身。”
次日清晨,两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屠府,一路向北,直奔大乾国都。此行颇为顺利,两人施展神通,全速赶路,避开城镇,尽量不与外人接触。不过十日光景,两人已遥遥望见大乾国都的巍峨城墙。城门外,人群熙熙攘攘,进进出出,热闹非凡。然而,要想进城,却非易事。无论何人,皆需从城门而入,并递交名帖以作登记。面对此景,两人不禁微微蹙眉,心中暗自思量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