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轩,乐天书院,内堂。众学生端坐一堂,面色严俊。隐隐预感到有什么不祥的大事即将发生。
张乐天站在讲台的正中间,面色疑重。略带不安地目视着座下的弟子。半晌,缓缓地不轻不重地说出一句话来:“明天早上鸡叫三遍之前,大家收拾好细软,各自回各自的家中去吧。”
此语一出,座下更是一阵骚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连学都不用上了?”座下弟子们纷纷议论开来。“那我们再几时回来呢?张先生?”张小宝问道。“不知道,总之如果这次只是一次普通的大地震动的话,我会叫莹儿去村里通知大家继续回来上课的。但在此之前,请大家就在家里自行习读书中的讲解吧。那今天晚上,大家还可在书院内再住一夜,明天早上我会叫小白用马车分批把大家送回各自所住的村庄的。”张乐天有条不紊又略带焦虑的缓缓说来。
第二天,下午,苏小白已用马车把孩子们送回了各自所住的村庄。书院中只剩下了张乐天,张莹玲,还有已无家可归的王子清与刚刚送完最后一批孩子驾驶马车赶回来的中年车夫苏小白。“小白,你带着莹儿与子清上清风山白云寺去我一个老友白云居士那里暂居,这是我的手笺,找到他后把这个手笺给他,他自然会收留你们。今夜,我要在这书院里见我一个老朋友,见完这个老朋友后,我便去与你们相见。”张乐天说来犹如无事一般。“爷爷,我要你跟我们一起走。”张莹玲已是满脸泪花,拉着张乐天枯黄的老手一个劲地摇着哭道。“不行啊,孩子,爷爷我不能跟你们一起走。爷爷答应你们,见完这个老朋友后一定上青风山找你们。”张乐天一边抚摸着莹儿的头发,一边语重心长地缓缓说道。“那爷爷你见完那个老朋友后真的会来找我们吗?”张莹玲将信将疑迫切般地问道。“会的,难道你连爷爷的话都不相信了吗?”张乐天的眼中也已噙满了泪花,言语间也隐隐带有不舍之意,但仍强作笑颜。以免莹儿伤心。
黄昏,夕阳下。苏小白驾驶着马车载着王子清与张莹玲踏上了前往清风山的路途,夜已深,人已眠。金色池塘里一片寂静,隐隐听到水草里传来几声蛙叫。
乐天书院,太白阁。张乐天端坐在一张红竹木椅上,旁边一张青木桌上的烛光在夜晚习习飘荡的凉风中若隐若现。他的那位老朋友还没有来。
突然,窗前一道黑影晃过。张乐天眼神一动,瞬即跃窗而出。没想到他七十来岁年纪却凭得有这般身手。
那黑影快,张乐天更快。时刻不长,便已追至了竹林深处。“那地震是陈兄施法发出的吧?多年不见,陈兄的法力又有了不小的长进啊。”竹林深处,张乐天望着前方伫立不动的背影,恍若隔世般地徐徐说道。 “没想到三十年过去了,李兄的轻功还是如此了得,那次行刺秦桧之后。李兄便隐居山林,在此乡野教书几近四十年之久。且不问世事,改名换姓。一直无人知晓。”那刚才被张乐天称为陈兄的黑衣人背向着他淡淡地说道。“想不到你已学会了师傅的移山换石大法,这几年来老夫在乡野教书,不问世事。不想还是被你们查出了老夫的下落所在,真是天意,天意啊!哈哈哈哈。”张乐天说罢,情不自禁,仰天大笑了起来。 “李小云,三十年前你任鄂州知府之时,因不满秦桧肆意增加鄂州的兵役与盐税。害得鄂州上下民不聊生。后又用十二道金牌召回在抗金大战中节节胜利,正欲直搞黄龙,迎二圣还朝的岳飞岳元帅并以莫须有的罪名使其枉死风波亭。遂联合两湖(湖南湖北)有志之士组成刺秦小组,意欲在秦桧寻游两湖之时将其刺杀,以慰岳爷爷在天之灵。哪知那秦桧有魔神附体,杀之不死。反而被他将刺秦小组一网打尽。要不是你学会了师傅的土遁之术,从天牢中逃出。现在想必已早不在人世了。后来你便隐姓埋名凭借当初十载寒窗与一身才学在此东海之边的乡野教书。师傅已从通天镜中看到了一切。你这三十年来的所作所为他老人家也非常的满意,如今岳爷爷已死,我大宋再无抗击金狗,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人。遂师傅教我来找你回清风山共商抗金大业。”那黑衣人虽背对张乐天,但字字说来都是饱含中气,慷慨激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