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见贺星说得一脸郑重，香桂也仔细地回想了起来。
当时李登科死得实在太突然，连个遗照也没有。李登科平时又不爱照相，没有别的照片，最后只能给尸体拍了张，勉强作为遗照。眼睛虽然是闭着的，但聊胜于无。
丈夫死后，香桂十分想念他，便将这张遗像存在了手机中。
存着遗照好像很不吉利，但她也只能将思念以这样的方式寄托，想丈夫了还能拿出来看看。
她从手机里找出照片，仔细查看。
香桂的手机还是老式的那种，速度很慢，连打开个相册都要卡半天。卡了足足五分钟之后，遗照总算是加载了出来。
黑色的手机屏幕上猛地倒映出一张苍白的脸，看着有些吓人。香桂被吓了一跳，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她颤颤巍巍地拿稳手机，仔细看了看……
然后惊讶地喊出了声。
“确实！确实多出来了……
“我丈夫的眉毛中间，没有这道疤。”
这道疤很小，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
但将照片放大，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在李登科的右边眉毛中央，有一道小小的、竖着的疤痕。
香桂诧异地将照片看了又看，道：“我不可能记错的，我丈夫眉毛间绝对没有疤。”
结婚了快二十年，丈夫脸长什么样，她能不记得？
这在贺星的意料之中。她道：“你仔细想想，这道疤，你在谁的身上见过？”
香桂茫然道：“这……我还真没注意。”
贺星不得已给了提示：“你想想，你的外甥脸上，有没有这道疤？”
“你说江天翼？！”香桂愣了愣。
她没有仔细观察过外甥的长相，至少闭上眼睛，她是没法在心中仔细描绘出外甥的长相的。
但天无绝人之路，一转头，她看到房间的中央挂着一张全家福。
正是江大海、李旺兰、江天翼一家三口。
香桂走过去，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仔仔细细地看去。
亮光扫过少年英气的面容，香桂倒吸一口凉气。
“……他眉间真的有这道疤，与我丈夫现在脸上的一模一样。原来与登科换命的，是江天翼？！”
贺星点点头：“换命的双方需要八字相同，你丈夫与他同一日出生，自然成了最好的目标。”
香桂握紧了拳头，气得嘴唇都在抖。
“我知道我这外甥的身体，自从得了癌症化疗之后，就一直不太好。结果小姑子一家，竟然想着要用登科的命来换儿子的命？！太丧心病狂了！我说我丈夫好端端地，怎么突然死了，原来是当了替死鬼！”
说到这里，她看向贺星，有些狐疑地问。“这些私密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
贺星淡淡笑道：“因为他们找到了我，想让我帮他们的儿子换命第二次。”
“第二次么？这次，他们又盯上了哪个倒霉蛋？”香桂用嘲讽的语气道。
“他们盯上了我的朋友。但他们不知道那个人是我的朋友，正好撞在了枪口上。”
香桂沉默一会儿，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活该……真是活该！怎么不能说是报应呢？姑娘，他们应该给了你不少钱吧？但你可不能做这样的缺德事啊……唉，我真的，好想我家男人啊。”
香桂的眼眶红了。
她出身农村，又没接受过什么教育，一言一行都很粗鄙，常常被人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