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严威敲了敲窗户，问还在开船的水手。
“你们现在这是要开向哪里？前面不是死亡之海吗？”
死亡之海这个地方，顾严威并不陌生。
因为他有一位同行前辈，对于极冰海域向往已久，曾经也带领过学生出海。最终却迷失在了死亡之海。
他给还活着的人们留下的最后一条信息是：“别……听……”
此话语焉不详，也没有人明白他真正想表达的是什么。只知道死亡之海十分危险，是一个一定要避开的地方。
“死亡之海”原本并不叫“死亡之海”，在地图上也没有标注。经历了这件事情以后，才因此得名。
水手的手里掌握有q大提供的地图，应该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水手道：“我知道前面是死亡之海。但你们是文化人，不像咱们这种经常在海上混的，对海盗可能不够了解。这种海盗丧心病狂，不是拿到了钱就会收手的，为了保险起见，他一定会将我们全部杀死，以绝后患。
“如果什么都不做，只能等死。但若是把船开到死亡之海，我们或许还会有一线生机。”
“什么一线生机，跟他们一起死吗？”顾严威有些恼怒。
他从来都是严格强调一定要避开死亡之海的。
不过他很快就沉默了。
就算是与海盗同归于尽，也总比被海盗白白地杀死好。
“奇怪……海盗们难道没有发现船只行驶的方向不对劲吗？”程朔将两人的对话听进耳中，突然意识到了最重要的一点。
他还在担惊受怕，生怕海盗发现不对劲，会突然冲进来的。
“他们当然没有发现。”顾严威轻声道，“因为目前学界还没有大范围地发现死亡之海的存在，海盗群体就更加不知道了。
“‘死亡之海’这个称呼，是随着我前辈的殒命才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我的前辈用生命给我们探出来的一条路。”
如果不是那位前辈的牺牲，他们也不会在如今的地图上，标注出有“死亡之海”这片危险的存在。
“我之所以执意要来考察这片海域，不仅仅是想为国家做一些贡献，同时也想接过前辈手里这没有能够完成的接力棒……”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
为自由开路者，不可使其困顿于荆棘。
为生民立命者，不可使其殒殁于无声。
为苍生治水者，不可使其沉溺于湖海。
为愚昧启蒙者，不可使其困惑于无知。
为当下奋斗者，不可使其淹没于尘埃。
为未来奠基者，不可使其从宽而入窄。
为民谋福利者，不可使其奋战而孤军……
他们一直在路上。
顾严威闭了闭眼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原本，我是一直尽力想要避开死亡之海的，想不到命运的洪流终究是将我推向了这里……
“前辈，我来找您了。”
海盗们还在翻找着众人行李里的值钱之物。他们从顾青薇的包里翻出来一条纯金项链，高兴得眼里都冒出了光。
丝毫没有意识到，船前进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ok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