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最大的那个孩子，自认要担得起哥哥的职责。
在浓烟滚滚中，他抱着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妹妹们，低声地安慰着他们。
“死亡并不可怕。
“是上帝怜悯我们，给我们再一次投胎的机会。”
“那这一次，爸爸妈妈还会抛弃我吗？”
“不会了。爸爸妈妈一定会很爱你的。”
“格非，要是我们就这么死了，雷先生会伤心的吧？”
雷先生就是那位收养他们的富豪。对待他们总是笑嘻嘻的，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
“嗯。”
“真不舍啊……”
浓烟吞噬了他们。
……
浓烟也吞噬了岳珊珊。
她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浓烟进入了肺部，让她忍不住咳了起来。
“你们去找那个雷先生啊……和我、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们把小诚还给我……”
格非冷笑一声。
“你和那个雷先生，有什么区别？
“如果还不想收养孩子，就不要装出一副很爱孩子的样子，背地里却……那个男孩，叫小诚吧？我们把小诚带走，只是不想看着小诚的下场和我们一样。”
“你他妈胡说！”岳珊珊尖叫道，“我很爱孩子是装出来的？你简直是污蔑，诽谤！！”
“那你告诉我——小诚的身上为什么会都是伤痕，为什么小诚看向你的眼神会这么害怕，为什么你的手臂上有长长的抓痕？！”
岳珊珊被一连串地质问着，头痛欲裂。
她一个字都回答不出来。
眼前却模模糊糊地闪过一些画面。
房间里，小诚正一个人坐在地上快乐地堆着积木。一个女人走了过来，一脚就将积木给踹翻。
“玩什么玩！就知道玩！学校的老师说了，你在学校里从来不和同学相处，小组活动一个和你组队的同学都没有！你为什么这么孤僻，这么不受欢迎，你不觉得自己很丢脸吗？”
小诚刚刚搭好的积木倒塌得到处都是。他嗫嚅地解释：“因为，因为他们都笑我……说我的爸爸妈妈不要我了……”
“你的爸爸妈妈就是不要你了啊！你就庆幸还有我要你吧，不然你就只有沦落到大街上，饿死的命！”
女人的声音很尖锐，唾沫几乎要喷到小诚的脸上。
小诚咽了咽口水，不敢再说话，害怕地哭了起来。
岳珊珊看不下去了，她想要走上前去，问那女人你怎么能这么和一个小孩子说话？
但下一秒，那女人转过头来。
岳珊珊后退一步。
她惊恐地发现，那女人的脸竟然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岳珊珊：“不……这不是我……”
“这就是你。”贺星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岳珊珊宛如看到了救星一样，转过头去。“贺星大师……”
“你没有发现吗？其实你的精神，已经不正常了。
“因为过多的压力，你分裂出了两个你，一个为善，一个为恶。善良的你收养了小诚，是小诚最好的妈妈，不会让小诚受一点委屈，直到现在还在寻找小诚的下落。邪恶的你为自己收养了小诚而后悔，憎恶自己为什么当初要做出收养的决定，把全部的气都撒到了小诚的身上。”
岳珊珊脸色发白。
她想起来了，她全部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