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环忍住泪水,幽幽地道:“他们临走之时,我突然想起,我与他相处数月,竟还不知他姓什名谁,因此,在那巨鹤起飞的刹那,询问那个女人,等巨鹤临空之际,她才用传音相告,他姓杨名玉琪,正是那名震江湖的蓝衫神龙!”
苏玉玑哼了一声,芳心中对蓝玉琴十分痛恨,转对朱玉玲道:“玲姐姐,蓝玉琴真不要脸,以后遇上她,我非要痛打她一顿不可,可叹那铁面道婆竟会教出来这等徒弟, 我……”
苏玉玑愈说愈气,略一停顿,大声道:“不行,玲姐姐,我们非去趟长白山不可,否则,玉哥哥现在记不得往事,岂不要中了那贱女人的圈套?”
陈玉环正在伤心垂泪,一听苏玉玑称呼“玉哥哥”,立时惊疑不止,一时顾不得再哭,拉长耳朵,静听下文。
朱玉玲秀眉紧锁,低头寻思,此际,见苏玉玑气愤之状,便立即抬起头来,正色地道:“玑妹妹,你先静一静,要知玉哥哥既然连自己的姓名都记不起来,过去的事儿,更是难说,此刻,他既然愿意跟蓝玉琴在一起,多半已对她产生了好感,若是我们乱来,说不定玉哥哥反会护着她呢?”
“再说,长白山距此何止数千里地,我们的脚程再快,也追不上飞鹤之力,若是贸然赶去,他们已走,又待如何?”
“还有,玉哥哥身受忘忧木熏染,只有琼州相思草可以解得,琼州在铁面道婆势力范围之内,若不善言相商,她岂肯让你采撷。退一步说,便是相思草能够到手,不知用法,岂非也形同废物吗?”
“所以,方才我想,蓝玉琴虽将玉哥哥携走,决无加害之意,我们何不宽容一步,让她先把玉哥哥病疾医好再说呢?”
苏玉玑闻言一想,玲姐姐果然有理,便不再争吵,一旁的陈玉环却是愈听愈是惊疑。
朱玉玲微一思索,又道:“只要玉哥哥病体恢复,到那时,蓝玉琴再想阻挠,怕也是无能为力了。不过,我们倒是该先写封信去,一者提示玉哥哥病因,好让蓝玉琴快点设法。二者启发玉哥哥回忆,看能否因之记起往事。三者,也暗示蓝玉琴,玉哥哥不但是有妇之夫,而且还快做爸爸了呢?”
这末后一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但无论如何,在陈玉环听来,却不啻晴天响雷一般。
只见她蜂首霍地抬起,睁大的双目,射出了骇疑惊讶的光芒。
朱玉玲与她四目一触,微微一笑,轻点蝶首,叹道:“是的,妹妹,我们俩便是他的妻子!”
陈玉环闻言,骇疑之中,更加了万分羞惭,她俯身向床里一倒,便即咽声大哭起来!
朱玉玲瞥见窗外天色已现黎明,心知事不宜迟,顾不得再劝陈玉环,遂对苏玉玑一施眼色,悄声道:“玑妹妹,你劝劝她,我马上去写封信!”
说完,便走了出去。
苏玉玑点头答应,伸手轻抚住陈玉环双肩,一时却不知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