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用毕晚餐, 天色入暮, 船已驰进了崇德码头!
在崇德休息一夜, 倒是平安无事, 第二天一早, 扬帆再发, 迄晚抵达嘉兴。
第三日, 整帆复进, 杨玉琪偶到后艄眺望, 仍见那巨船, 跟踪不舍, 只是数日来, 相安无事, 倒也并不重视。
哪知, 就在这日下午, 帆船驰入苏州境内, 陈玉环偶在窗口外望, 日光下突见一只雪白的鸽子, 在水面上盘旋一匝, 带起尖锐哨音向太湖方向投去!
陈玉环虽然缺乏江湖行道经验, 在师门之时, 却常听师父净尘师太说起过江湖的行行色色。
故此, 她一见那鸽子, 便不禁忖道: “看这鸽子, 身携风哨, 分明是江湖中人所养, 用来传信的信鸽, 但为何在附近盘旋呢? ……啊! 有了, 这必是附近舟船上放出的, 那鸽子开始旋飞一匝, 以便认清方向????那么, 左近必潜有江湖人物了!”
陈玉环想到这里, 不禁提高几分警觉!
须知, 她出道不久, 倒未与江湖人结下怨仇, 但一来由于她心思细腻, 考虑到杭州西湖牛, 或可能勾结狐党生事。
二来她出自侠义正道, 自入江湖之始, 便报有为江湖伸张正义, 为黎民打抱不平, 除暴江湖败类的素志。
故而, 这一发现附近潜伏有江湖中人, 无论是冲着谁来的, 她都不由暗暗地留了份心!
此时, 杨玉琪不在舱中, 她独自一人将身上衣裳, 换过一套碧绿劲装, 用罗巾将秀发包起, 方始静坐榻上, 调息运气!
此时, 杨玉琪在船头上, 正眺望散步, 却也瞧见那信鸽, 乃是后面那四桅巨船上放起!
他不但毫无江湖经验, 便是江湖普通常识亦不复存忆, 故此只觉那鸽子, 雪白可爱, 并不曾有何联想疑虑!
他步至后艄, 希望那巨船上再放出一只来, 但等了半晌, 不但不见, 反听得那船中步履杂踏, 叮当之声不断,船中人似乎发生急事。
杨玉琪好奇地凝神细听, 过不了不一刻, 果听得一阵清脆的女音道:“师父, 你老人家可别认错了人啊, 依侄女观察, 那人决不是蓝衫神龙。第一据家父手下飞鸽传报, 虽然那蓝衫神龙自老子山大牢中逃了出来, 不曾与云中紫凤、灵蛇青凤会合一起, 而突然神秘失去踪迹, 但无论如何, 也不能在一日之后, 出现在杭州呀! 师伯你想,天下奇人异士虽然不少, 却有谁能飞翔青冥, 一日千里,洪泽自老子山横越千里, 而莅临杭州呢?”
“所以自侄女得知此事, 便一直不能置信, 前日码头一见, 那公子文质彬彬, 弱不禁风, 分明是书生一流, 哪懂得什么功夫, 师伯……”
那少女娓娓而谈, 情理分明, 语音脆软圆润, 十分悦耳, 杨玉琪虽不懂言中所指何人何事, 却仍然细心查听下文, 哪知少女一语未完, 突然被一阵桀桀阴笑打断, 旋即听得一苍老之声道: “侄女说得甚是, 老朽虽然老悖, 岂能无半点疑虑, 只是既奉有盟主之命, 无论是否, 总得查明。半月之前, 老朽履临杭州, 因存此疑, 曾多方调查,也希望能证明那人, 并非是蓝衫神龙, 但谁知访遍城里城外, 竟无一人得知那人的身世, 据杭兴店伙计供称, 一月前那人衣衫不整, 履临杭中, 不知为何, 与店内卖唱的女子勾搭成奸, 同居月余, 方双双起程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