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青楼妈妈便把人带了过来，可当朱颜看着奄奄一息，浑身伤痕的珍珠时，吓得倏地起身，连手旁的茶杯都碰倒了。
她胸口起伏不平，不断地生复习。
其实做这样的，不管是媚女还是青楼女子下场都不会太好朱颜在踏入这青楼门槛的之前就想得很清楚了。
可当瞧见自己的姐妹真的被折磨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她真的是忍不住了。
朱颜倏地上前，但珍珠显然是没认出他来，后怕地后退一步。
朱颜在成为尹九黎之后并不是没有见过珍珠，那个时候她还是风头正盛的花魁，很多富家公子都愿意为她一笑掷千金。
可才过了多久，她怎么就变成这样。
花魁的花期再短，但至少也是能维持两年的风光。
“怎么回事？”朱颜怒视青楼妈妈几人。
青楼妈妈那就一刻吓得跪在地上，忙解释说，“这跟我们没关系啊，这是被恩客弄的。
有一些客人有些怪癖也在所难免。”
“你当哄小孩呢，这是花魁，不是你们青楼里随便的哪儿个姑娘，这是你们楼里的摇钱树，你当我这么好骗，以为什么人都能见到花魁的吗？”
青楼妈妈没想到朱颜居然还懂这个，还以为她常去青楼，无奈之下，她只能对珍珠使眼色。
珍珠来之前就知道这个人来路不凡，一开始被带来时他还以为这个又是那个为了讨好那一家人来折磨她的人，却不想她开口就是帮他出气。
珍珠扯了扯唇角，笑道：“这其实也不能怪妈妈的……这位小姐，我们认识吗？”
朱颜知道珍珠就是这种以和为贵的性子，比起她的睚眦必报，她太温和了。
这都被弄成这个样子了，居然还转移话题帮这个青楼妈妈说话。
朱颜深呼吸，只能让青楼妈妈一干人等推下去，之后又让玄灵守在门口不让旁人进来。
珍珠被他这一番操作吓了一跳，还以为她要折磨自己了，下意识地往后退，一脸恐惧。
而朱颜已经迫不及待地摘下自己的面纱了。
两人有几年没见，珍珠一开始没太能认出朱颜的面容，她起初还是很害怕的，但看着她的脸庞越来越熟悉，跟记忆中的某个故人的容貌有所重合。
但是比起当年戾气丛生的姐姐，眼前这位好像更温和一些。
“你是……”
她不太敢认。
毕竟眼前这个姑娘从上到下都是珠光宝气的，就她身上的一件首饰，她都得不知接多少客才能买到。
“珍珠，你忘了我了？”
听着那熟悉的声音，珍珠这才敢确认。
她先是震惊，后来又是亢奋、欣喜：“你、你是陆二姐姐？”
她高兴坏了，几乎是立即跑过去，待凑近了认真看了后，她更兴奋了。
“陆二姐姐是你、居然真的是你……”她几乎是喜极而泣，一瞬间从那个温柔贤淑的姑娘，成了曾经的那个委屈小妹妹。
“陆二姐姐，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珍珠抱着朱颜哇哇大哭，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大颗又流的着急。
“别哭别哭，姐姐在这里。”朱颜心疼地抚摸着他的长发。
她还是跟记忆中的那样，是个爱哭的小丫头。
朱颜想给他擦擦眼泪，却发现她脸上都是稀碎的伤口，肚兜形的衣裙裸露的肩膀都是鞭打的伤痕。
并不是调情的那种鞭打，而是实实在在伤到实处的伤痕。
朱颜脸色瞬间就不好看了，她甚至还瞧见了珍珠头上的头发掉了一缕，隐约还能看到成型的血痂，而能望见的肌肤所到之处几乎没一块好的，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很触目惊心。
朱颜心里猛地沉下去，神色也越发地严肃。
“陆二姐姐，你现在去哪儿了？主家将您安排的去处如何？您……”
珍珠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为她担忧，生怕她跟自己一样受折磨，但话还没说完，就发现姐姐竟一直盯着自己看。
珍珠有那么片刻的茫然，而才后知后觉，忙往后退遮挡自己身上的伤口。
“这、这些都是小伤，接客难免的，碰上一些不知轻重、只顾着快活的恩客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过这种事情并不常有。”
“你还要瞒我吗？”朱颜倏地上前，撸起她的衣袖，瞧见上面密密麻麻的痕迹，不是烫伤就是咬痕，再不然就是鞭打的痕迹。
而另一只手也是如此。
珍珠慌张地遮掩着，牵强地扯着唇角笑：“姐姐你别这么严肃，其实我也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