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鹤川只觉得磕在两人之中的这股无形的墙更厚了一点。
原本去陆家村是想让她对自己打开心扉，却不想关系比之前更有隔阂。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没什么，我吃好了，你自己吃吧。”
他拍了下朱颜的臀，让她起身。
朱颜愣了下，才站起来，见他穿过廊道，回去了红文院。
朱颜皱了皱眉，坐下来，就连刚才云鹤川用过的碗筷，也不嫌弃，夹了一块肉放嘴里。
她扭头对玄灵说：“你们家世子最近怎么怪怪的，就跟被女妖精吸了精魂似的，总觉得有气无力的模样。”
“殿下最近好像是有点奇怪，但是小姐您这次回来……”
玄灵弱弱说，“也变得有些怪了。”
怪吗？
朱颜根本没意识到，问：“我哪儿怪了？”
“感觉您在刻意地讨好着世子，您从前也不会这样的。”
玄灵小心翼翼说，“您这次回来，其实也像是变了一个人，或许殿下是有点怀念从前那个无忧无虑的你吧。”
无忧无虑？
朱颜没想到这样的词语有一日居然也可以用来形容她的处境。
从前是因为饿了讨生活的紧巴巴，生怕下一顿饭没了着落，全家饿死；现在是步步为营的小心，生怕行出处踏错，下一秒就会没了性命。
云鹤川对她的确挺好的，但也时常逼得她不得不去伤害自己获取信任。
或许，若是他一开始对她就跟傅翰那样他或许能轻松一点，可是他也没有啊。
朱颜起初还不觉得，经玄灵这么一提醒，后知后觉自己的确是过于刻意了一些。
可是她没有办法，她得去讨好云鹤川才能得到她的帮助，不过看眼下的情景，倒是有点反噬了。
明明作为尹九黎也就前段时间的事情，但她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去了。
面具多了，在面对不同的人时，她根本不知道带哪一张面具去面对。
朱颜没有说话，安安静静地吃着眼前的这桌饭菜。
玄灵察觉自己可能说了让她不开心的话，立即化身小猴子似的在旁边逗她开心。
朱颜其实也才有些后知后觉，比起做朱颜，似乎做尹九黎时更让她开心一些。
至少，她要解决的，也只是温饱跟钱财的问题。
她重重地闭上眼，深呼吸。
另一边。
云鹤川在回到红文院后，便去沐浴更衣了。
一身清爽，他身着一身白色寝衣，朝书房的方向走去。
骨亚忙说：“殿下，您最近本就繁忙，从陆家村起来后有马不停蹄地去处理暗格的事情，几乎快一天一夜没休息过了，您还是先去睡一下，不然属下担心你这身子实在是熬不住。”
“还有情报局的一些事情没处理完，先做完了再说。”
云鹤川似也是有些熬不住了，按了按眉心。
说到情报网，骨亚有些有云，云鹤川察觉了，说：“有话直接说便可。”
“是尹小姐的事情。”
云鹤川倏地一顿，瞬间精神很多，皱眉：“她怎么了？”
“殿下别担心，尹小姐没事，是尹家这边开始有动作了，好像是想转移陆家村的几个人。”
云鹤川眉目一沉：“就因为我知道了她家人的位置，所以就迫不及待地转移，她……就这么信不过我？”
骨亚忙说：“或许这也不是尹小姐的主意……”
“除了他，还有谁会这么在乎陆家村那些人的死活，也只能是她了。”
云鹤川苦笑一声，多少有些被伤了心：“罢了，就这样吧。”
这些年她多少死里逃生过来，若是这么轻易便交付出自己的信任，或许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
云鹤川是可以理解她的，也因为这份警戒而更心疼她，原本她是可以不用活得这么累的。
既然他当初就没有能帮到她什么，也就没有资格去怪她的警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