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元沉抱着手炉来，雍容华贵，笑容浅浅。
“少夫人。”
尹九黎浅笑着，便是心中憎恶，但表面上她也还是能表现出云淡风轻。
过去这些日子，她见到杀害她大姐姐的凶手也不似之前这么义愤填膺了。
“尹小姐别来无恙啊，我还未恭喜尹小姐恢复尹家女的身份。”
这话若放到别人嘴里，多少是有点讽刺的意思，但莫元沉的确是真心祝贺她的。
对于她这种显赫出身的人来说，当家族女，可比当妾好多了。
不管夫家的地位再高，但妾就是妾，妾是奴婢，跟洗脚婢并无不同。
“是啊，就是不知莫夫人怎么不在暖和的船内，还专门出来。”
尹九黎若无其事地同他闲话家常。
“跟那些人有什么好聊的，尹小姐可比那些人有趣多了，两面三刀起来，也比他们厉害。”
莫元沉仍是笑的，但给人的感觉很阴沉。
尹九黎嘴角的笑容逐渐消失，一笑而过，不装傻，但也不接话。
莫元沉的笑意变得凝固：“是，我家老爷的确是跟尹小姐有些冲撞，但那又跟我有何关系，当初在宴会上，我可是一心向着尹小姐的。
你跟人打马球没有同伴我也愿意不顾主人家的身份同你组队，你怜悯小厮，我成全了尹小姐……
可能是我愚笨吧，什么时候得罪人了也不知道，我很疑惑，我到底是做了什么让尹小姐这般厌烦，甚至于给我泼脏水，想害我性命的程度。”
暗害皇帝的嫔妃，毒杀吴氏家族的人，便是皇帝不追究，吴氏家族的人也绝对不会放过她。
若非她当初脑子转得快，九公主先前也有欠了她的人情，莫元沉还真不知道自己会如何。
她所谓的丈夫必然是不会管他的死活，而她外嫁女家族也不一定能多不遗余力地救她。
“少夫人多想了，当时我也不过是顺着推敲下去，并非故意针对．”
莫元沉深深凝她：“你其实长得跟我之前一个很欣赏的死对头很像，可惜她死了。
所有跟我对着干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谁都一样。”
尹九黎缓缓掀眸，笑着道：“少夫人得天独厚，身份显赫，自然不会有谁这般不识趣跟您对着干。”
她说话滴水不漏。
莫元沉阴冷的看着她，眸底带着杀气。
尹九黎不卑不亢，更没有半分怯意，只是微笑地看着她。
剑拔弩张。
而另一边，听说尹九黎早早就来了的杜伊娴找过来，她远远就瞧见两人站在船边，且好像还很不对付的模样。
遮掩会还没开始呢，这就闹起来了？
这船上宾客这么多，这是要打她的脸啊。
“这外头多冷啊，二位怎么在外头站着，吹风多冷啊。”
杜伊娴笑着道走过来。
她饶是傲娇，但在正规场合该有的风范跟控场的能力还是有的。
莫元沉是个原话的，若非万不得已，她也是不会得罪任何人。
她笑着道：“跟尹小姐闲话家常罢了，这外头的确是挺冷的，我先进去了。”
莫元沉朝二人微微颔首，转身进了船舱。
尹九黎眯了眯眼，如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