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逐渐变暖了，外头的积雪彻底融化得一干二净，但还是有些凉的，屋内的炭火也一直要烧着。
尹九黎身子看不出什么问题，但尹照听说了这事儿让人抓紧时间炼丹带了过来。
这些丹药都是能缓解尹九黎体内毒素的，每日一颗。
尹九黎吃了的确感觉没这么心梗。
但过后，尹照又问起了她跟莫元沉的事。
尹九黎淡笑着：“父亲都猜到了，何必多问。”
她是尹家名下教坊司的妓女，她姐姐也是。
尹照皱了皱眉：“你还是知道了。”
尹九黎没说话。
她并没有责怪尹照的意思，便那是尹家的教坊司，可成为妓女却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若没有她跟大姐姐无私付出，他们一家人不是冻死了就是饿死了。
“我不是责怪父亲，而是大姐姐的死不能释怀。父亲，我失忆了，但大姐姐也还是对我很重要。
上一次我硬要回家，是因为感觉到了点什么，直觉让我回去，而那次是大姐姐的忌日。
一个我甚至都不知长什么样的人却在我心里有如此重要的位置……父亲，其实我有时候还真是庆幸自己失去了记忆，若是揣着跟姐姐的回忆活着……”
尹九黎哽咽了一下，深呼吸，“那日子我是真没办法想象。”
尹照叹气，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也知道她们姐妹可怜。
可这天底下可怜的人太多了，多的是比他们可怜的。
尹家的教坊司大都是自己把自己给卖了的姑娘，谁不是为了给家人留活路才来的呢。
“哥哥怎么样了。”尹九黎忽然问。
“那小子不中用。”尹照多少怒其不争。
亏他觉得自家儿子跟傅翰不一样，却也不想竟是个情种，而且还是最逊的那种，拿不起放不下。
至少人傅翰不仅没对人尹九黎造成什么困扰，在知晓不能强求后便默默的将这份心意放在心里，可他呢？
喝点酒就真把自己当大爷了。
“你放心，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出现第二次，我已经好好讲教训他了。”
尹照并没有因唯一的儿子受伤又或者尹泽旭喜欢她而迁怒尹九黎。
尹九黎实则是在试探尹照对此事的态度，见他心无芥蒂，也松了口气。
尹照并没有久留，尹九黎还专门送他离开。
“天还是凉着的，你赶紧回去吧，别受冻了。”
上车前尹照还让尹九黎回去。
他不由得叹气，心里甚至在想，若是这个尹九黎真的是他的女儿就好了。
马车行驶离开，在对面吃茶的男女偷觑着王府的这一幕。
女子有些窝心，只觉得讽刺。
男子握住她的手说：“如此你便可放心了吧，跟我回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