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洺……？”
许尘唤出身前人的名字。
顾洺说：“我找你找得很辛苦。”
许尘下意识的道歉。
站在他面前的人分明温柔笑着，他却觉得害怕，觉得恐慌，他大脑一片空白，如同被植入了什么程序，而今那个程序向他下达指令。
他需要站起。
需要温柔回应。
他需要认错。
需要保证不会再乱跑。
“对不起……”许尘起身。
顾洺走上台阶，合上伞，等许尘保证过之后，牵着许尘走进派出所。
许尘没有反抗。
只是视线无意间的一扫，他瞥见雨中有人撑伞望着他。
他认出那个人是季晏川。
他知道季晏川是来接他的。
这点认知似飘荡在浑浊空间的一缕丝线，飘荡着，寻不到尽头，寻不到终点。
许尘双唇微动，“季晏川……”
很轻很小的声音被淹没在派出所内的哭闹声里，牵着他往前走的顾洺没听见他说话，只走到警官跟前，说要领他离开。
警官问：“你是他什么人？”
顾洺：“未婚夫。”
警官看向许尘，许尘没有出声。
“前阵子我们两个发生了点争吵，他一气之下离家出走，走的时候什么都没带。”顾洺边说边拿出提前伪造好的身份证，身份证上写着‘顾柠’二字。
末了，又递去自己的名片。
警官核实过身份，语气放软些：“倒不是故意拘着他，只是他实在可疑，手机号、身份证号、家庭成员的联系方式，一个都说不出。”
“我未婚妻一生气就这样，给您添麻烦了。”顾洺笑着打圆场，随后询问是否可以带人离开，警官说：“流程还是要走的，他需要写检讨书。”
顾洺没多言，连着道了两声“应该的”，寸步不离的盯着许尘写完检讨书后，领着许尘离开，撑伞走进漆黑的雨夜。
雨势大了不少。
许尘跟着顾洺走向停车场，半边身子被淋湿，坐进车里时，衣服都能挤出水来。
他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小孩。因为他湿漉漉的像个流浪狗，坐在车座会弄脏车座。
许尘刚要道歉，就听到身旁传来一阵吃痛的闷哼。
他的胳膊被人拍了一下，比起拍，说是求救更为确切。
许尘抬眸看过去，借着车窗外昏暗的光看清了混乱的场面，顾洺整个人贴在车座，脖颈处绕着绳索，手握绳索的人坐在车的后排。
是谁呢？
那人带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许尘看不清脸。
忽的。
“咚咚！”
身侧车窗被敲了两下。
看过去的视线隔着车窗落在一个男人身上，那人拉开车门，撑开伞。
清冷语调尾音上挑，“不是让你等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