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晏川摇摇头。
被人爱着会让他觉得没那么难熬，给他爱的人是李山也好，李四李五也罢，都无所谓。
他不在乎。
“你不爱，那就不能随便碰。”许尘垂眸看着轮椅上的人，觉得季晏川多半是为了验证他的话，看看他那句“健身”是不是撒谎。
因为季晏川看着不像变态。
后来许尘被关起来的时候才明白，人不可貌相，当他沦为困兽，沦为案板鱼肉，他才渐渐看清，他招惹的……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可他现在并不知晓，他淡淡收回视线，继续切着案板上的番茄。
季晏川安静的坐在轮椅，听着刀落在菜板的声音。
一下。
又一下。
-
两天后的一个下午，许尘再次提起外出的事。
季晏川问：“去哪儿？”
许尘：“去城区，买些东西。”
季晏川说出和上次一样的话，“你告诉管家，管家会让人给你送来。”
“我不会出去太久。”许尘莫名有种自己被囚禁的错觉，他分明只是来这里干活。
他今天的工作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他每天的工作都是一样，收拾打扫、洗衣做饭，陪季晏川说话聊天、推着季晏川出去晒太阳。
对了，从昨天开始，他的工作就多了一项，他要给季晏川按摩。
昨天医生来了，是定期检查，看看季晏川的身体状况如何。
医生说，季晏川的腿受了伤，但不是没有恢复的可能，平时多走动、多按按，有助于恢复，如果长期以往的坐着，不仅腿，对脊柱腰背也不好。
于是许尘蹲在轮椅旁，边揉着腿边说：“你早上说床单睡得不舒服，我换过了；其他的也换了，和床单是一套的。换完也洗过了。”
许尘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偏偏季晏川不喜欢，就像是鸡蛋里挑骨头的不喜欢。
他自觉这两天也没做什么事，但季晏川确实是个挑剔的人，明明看不见，却能摸出来，床单被罩非要用成套的，不然就会生气。
他最初故意做季晏川讨厌吃的菜，是为了让季晏川和他说话、和他沟通，不是故意和人对着干，他来这儿，做的就是伺候人的工作。
“晚饭我提早做，等吃完饭我再走，行吗？”许尘顿了顿，蓦地想起什么，低低的笑出声，“你有没有发现我现在特别像那个。”
“哪个？”
“皇帝身边的那个。”
“皇后？”
“不是。”许尘捏着嗓子，学着电视剧里太监说话的腔调，把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逗得季晏川笑个不停。他问：“是不是很像？”
季晏川笑着点点头。
许尘：“那你同意我出去了？”
这事儿要商量才行，他不想和上次一样，一回来就瞧见血淋淋的场景。
要是他再回来的晚些，季晏川就真死了。
季晏川问：“你非要出去吗？”
许尘听着这话里的语气有些许奇怪，他怔怔眨了眨眼，“我临睡前就回来了。”
“回来给你带东西行吗？你想吃什么，或者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当然，不能太贵，我身上没有太多钱。”太贵的许尘买不起。
见季晏川点头，许尘悬着的一颗心落了地，他问：“你想要什么？”
季晏川没直接回答，只低着头说：“你喜欢什么，就给我买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