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筋脉倒错之刑实在是不伤皮囊却万般痛苦的刑罚。
一般人仅仅腿部抽筋,便痛苦难耐,如今雪娘全身上下筋络倒错,简直要痛死过去!
那古老站在一旁,惬意地欣赏雪娘咬紧牙关,挣扎喘息,虽然手脚被捆住,她的身体却扭成了麻花一般。
他似乎不太满意,这女子居然没有嚎叫出来?
看来痛得还不够狠,他皱了皱眉,又伸手捻起一根银针。
赵启坤却抬抬手阻止他,那人颇为遗憾地抽出雪娘头顶脚底的针。
雪娘像被抽了筋的鱼儿一般,奄奄一息地躺在刑床之上。
只听赵启坤阴森森地在她头顶说道:
“许娘子,你又何必如此硬抗?刚才所受痛苦不过是古老本事百分之一不到,你确定要一样样体验过去?……到最后你晕死过去,半死不活地,我抓着你的手,照样可以签字画押……这又是何苦呢?啧啧……”
赵启坤摇着头叹息,仿佛在怜香惜玉。
雪娘却知道,这老贼要的不仅仅是签字画押,而是自己彻底屈服,随他去面圣,亲口对皇上说出,洛子清窝藏景王后人,意图谋逆篡位。
光是递交两份认罪文书,皇上难免会怀疑赵启坤不过是将自己屈打成招。
她绝对不能屈服。
赵启坤见雪娘如此铁骨铮铮,有些气急败坏,正待要让古老继续施刑,黑暗里走出一个侍卫,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赵启坤哈哈一笑,对雪娘说:
“洛子清对你还真是情深意重,竟然真的闯到我那别院去救人,我先去会会他,你且慢慢享用古老的伺候,老夫奉劝你,还是早点想通罢,别白白受罪。”
又转身对那古老叮嘱道:
“千万别伤了她这身皮肉,事情完了,我要送她去销玉楼。”
古老嘴角一牵,露出一个诡异笑容,点头称是。
赵启坤走了之后,他开口说话了,声音粗粝嘶哑,像是冬日里的乌鸦。
“你知道那销玉楼是什么地方吗?是女人的炼狱,到了那地方,才是求死不能。在我手里,倒还能快活些,真是可惜了……”
古老拿起一把匕首,走到雪娘身边,将匕首放在她脸颊上轻轻蹭着,梦呓一般轻声说:
“可惜啊,我这把剥皮刀,削铁如泥,断发落丝,加上我这精湛的手艺,能把你囫囵个地剥下来,薄可透指,做成美人皮灯,那才叫一个美轮美奂……”
他感觉到雪娘在微微打颤,便嘘嘘地安抚她,继续说道:
“美人儿不用怕,揎草不疼的,你会很舒服,浑身痒丝丝麻酥酥地,一张薄皮剥下来,你还是囫囵个的一个美人儿,全身粉嘟嘟的,更加地鲜嫩可口……”
他嘎嘎嘎地笑起来,又轻声慢语地描述起来,仿佛在描绘什么可口的美食,曼妙的美景一般。
“真正让人疼的,是凌迟。要换这把刀,一次割一片,像切生鱼片一般……你放心,我的手艺精湛,大魏朝无人能比,我会小心地绕过你的血脉经络,只取鲜肉……肉质取完,五脏六腑,骨骼血脉,还是完整的,到那时,你还喘着气,眼珠子滴溜溜地与老头子我对视,啧啧,那滋味,才叫一个美妙啊……”
他伸出一只手指在雪娘脸上轻轻触碰一下,雪娘差点尖叫起来。
古老把手指放到嘴里含了一口,才说:“你的肉质如此鲜嫩,切割起来得多顺滑流畅啊……”
他沉浸于想象中,浑身竟然激动地打了个颤。
“可惜啊,可惜赵狗不让我碰你……让我想想,该怎么着伺候你呢?”
雪娘再也忍不住了,咬着牙骂道:
“死变态,有朝一日,你落到我手里,定要让你揎草,凌迟,求死不得,求生不能!”
古老嘎嘎嘎地笑着,像一只乌鸦般扑腾着翅膀,潜入黑暗之中。
雪娘心内大惊,不知道他要使出什么手段来折磨自己。
突然,身下的床板动起来,刺啦啦地似乎是绳索在拉动,雪娘只觉恐惧无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遭遇什么。
那刑床被拉着竖立起来,雪娘手脚被分开捆绑在床柱上,也呈站立状态。
灯火突然熄灭,雪娘在一片寂静中,恐惧至极地等待着。
突然脑门上一凉,不知道是什么滴到她额头上,雪娘再也忍受不住,尖叫起来。
……
洛子清冲到齐王府时,已近黄昏,肖元起一听说雪娘被赵启坤的人带走了,腾地站起来,往外直冲。
还没冲到前院,他又回转身,对洛子清厉声问道:“你手底下有多少死士?”
洛子清愣了,肖元起一改平日嬉皮笑脸玩世不恭的模样,再次重复:
“有多少死士?军营里那些兵士没用,得要有武功的。”
洛子清犹豫了一下,他手下有死士本应是个秘密。
想来齐王也心知肚明,这京城里稍微有点身份的,谁手底下不私自豢养些能人。
如今救雪娘要紧,洛子清一咬牙道:“约有五十人。”
药庄里本有一百多死士,派了五十人去江南,还有十人在北疆。
肖元起长舒一口气,点头道:
“我不能动用手底下的人,你带着那五十死士,挟持我,去赵启坤的私牢劫人。再调派几百兵士,跟着我的人,去赵启坤的密院搞事情。”
他又叫来手底下的暗卫一,吩咐道:
“领着洛将军的人,去赵启坤的别院放一把火,务必要把声势造大,让那老匹夫以为洛将军找到了那别院,老匹夫追过去后,把他围困在别院,不到天明,别放人。”
暗一领命而去,肖元起与洛子清出门上马,往京郊飞奔而去。
药庄的死士接到洛子清的火箭密令,分批追踪而来,渐渐的两人身后跟了有几十匹马。
约半个时辰后,肖元起勒缰停马,对洛子清说:“弃马,上山步行。”
洛子清不明所以,但肖元起语气如此笃定,他便不加质疑与询问,只回身对后面的人打了个手势。
所有人都下马,将马儿驱逐入山林,他们这些人都穿着夜行衣,在黑夜中于树林间快速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