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元起,你知不知道,我是从哪里把你妹妹救出来的?”
雪娘突然问道。
肖元起有些不解,“哪里?”妹妹竟然是雪娘救出来的?
肖琦安可没提这一茬。
“军妓营。”雪娘转过脸,有些尴尬地吐出这三个字。
肖元起大惊失色,洛子清的信函里,只说永淑被成翔那厮掳去,欺辱几番,可没提什么军妓营!
“你也知道永淑的脾气,成翔那个人,一般的女娘子,他欺负上几个月,也就扔到军妓营去了,永淑独自在外面骑马游荡,他哪里想到真是公主?永淑脾气暴烈,在他将军府里没待多久,就被他扔进了青州军妓营。”
雪娘缓缓解释道。
“还好成翔心怀叵测,把那几十个军妓都送到了云州,他大概也忘了永淑这个人了,送过来没两天,被我知晓,才把她救了出来。”
肖元起脸色黑沉沉的,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所以永淑说想去匈奴,想嫁给三王子做王妃,也不无她的道理,关外部族,对女子贞节看得还是要淡一些,你不如多从她的立场考虑考虑。”
肖元起许久没说话,良久才叹一口气:“我待会就修书一封,让他们快马送到京城去,禀告父皇。”
宣元帝收到肖元起的密函,脸色又惊又怒,成翔这腌臜货,好大的胆子!
须臾他便沉静下来,下令复肖琦安永淑公主位份,令其下嫁匈奴和亲,为匈奴大月氏。
对于宣元帝来说,永淑公主早已经是弃儿,如今她自愿和亲匈奴,宣元帝对赵太监说:
“倒也算没白生养了她这个女儿,算是派了点用场。”
匈奴虽然愿意投降,但免不了要向大魏朝廷要些好处。
赔个不成器的公主,算是再划算不过的安抚手段了。
赵太监自然连连笑着附和:“永淑公主是个有能耐的,去了匈奴部族,自会有一番作为!”
旨意很快抵达云州,公主的仪仗与陪嫁却要一个月后才能抵达。
永淑恢复了封号,立刻就抖擞起来。
宅院门匾当天就换了,黑底金字,熠熠生辉的三个大字:公主府。
永淑站在门口,仰头望了许久,嫌弃下人匾额挂的不齐整,指手画脚了半天才罢休。
“去准备着,下帖子,请戏班子,本公主要大宴宾客!让那些匈奴蛮夷见识见识我们大魏皇家气派!”永淑颐指气使地吩咐。
“这……”公主府管事廖嬷嬷有些为难。
这云州城刚遭遇劫难,整个城都被火烧得七零八落的,正百废待兴,连当日大都督迎接齐王,都是在郊外草原上设的篝火宴,烤几只羊,大桶的奶子酒,一群人载歌载舞,就算是欢宴了。
公主这样摆出宫廷架势来宴请宾客,一时半会到哪里去筹备那些个物资?
别说食材酒饮,便是庭院布置餐具酒器也难得。
永淑眼睛一瞪,“本公主母妃当初不是运了十几辆马车的东西来吗,都拿出来,用掉,没有的就拿银子去买!反正父皇还会给我送陪嫁来!”
永淑跟着洛子清到云州一年半,一直灰头土脸,更是遭遇了几个月的劫难,如今好不容易扬眉吐气,她非要将所有人都召唤来,瞻仰她公主风姿不可!
可惜宴客那日,永淑最想看到的人一个都没来。
洛子清听说永淑送来请帖,哼一声就扔到废纸篓里。
雪娘忙着与木广霖一起打理钱庄和商行的事情。
当日火烧匈奴兵,虽然没有祸及宅院,但也被匈奴打砸抢了一番,如今该修缮的修缮,她得赶在十一月回京之前,把一切都打点好。
倒是三王子苏里万兴致昂昂地前来。
他已经听说了,大魏皇帝要将这位永淑公主赐婚给自己,做他的匈奴王妃大月氏。
部落人没那么多讲究,什么定亲之前不可见面,都是屁话!
不见面他怎么知道未来王妃长什么样啊?中不中意?床上得不得劲啊?
一见之下,苏里万便拜倒在永淑公主的红罗裙下。
永淑继承了贵妃的妩媚与宣元帝的庄严,一看就是朵富贵万千的牡丹花。
偏偏这朵牡丹带了些妖媚气息,眼波流转,轻而易举便勾了三王子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