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娘吩咐齐林:
“你领着几个援军大夫跟着去伤兵营吧,那儿肯定急缺人手。”
雪娘必须把车队里隐藏的银子安全送到银库,不然总归是不放心。
好在庄管家请了个靠谱的掌柜,银库那儿曾广平也派了一队府兵守着。
到了之后,众人有条不紊地,将银箱抬入银库,点算清楚。
雪娘与钱掌柜交接完毕,急匆匆地便赶往伤兵营。
伤兵营里鬼哭狼嚎,军医所里只有三名军医,并没有太高明的医术,只懂得止血包扎。
此时正顾此失彼,见了齐林他们,恍若天上掉下救星一般。
把重伤兵士都交给京城来的这几位大夫。
雪娘赶到时,见伤兵营里毫无章法,便指挥士兵把伤兵分成几类。
轻伤不紧急的,紧急可救治的,重伤不可救治的。
雪娘和齐林他们专门处理那些伤势较重,但可以救活的兵士。
轻伤就交给三位军医止血包扎。
重伤救不活的,就给点止痛药。
“实在不行,就给他一刀吧。”雪娘语气冷酷,旁边的士兵们纷纷抬头看她一眼。
心知这位大夫说的话听着无情,实际却最是有情。
齐林他们从未见过这种惨状,都有些吓到,绷紧了脸只忙着手里的活。
从京城一路奔波到云州,还没歇脚呢,就不停手地救治伤兵。
有些是箭伤还好点,拔箭止血上药包扎。
有些是刀伤,肚子里的东西都往外流,得塞回去给缝上。
还有断胳膊断腿的,有些可以接,有些要截肢。
齐林是个坐堂大夫,平时斯斯文文地,把脉看诊开方,哪里做过这种动刀子剪子的手术?
几个年轻大夫也是,都吐了几回。
雪娘也出去吐了一回,又坚持着回来继续。
雪娘在北疆,平日里打猎斗殴的伤患见过不少。
可短时间里这么好几十例,真是头一回。
一直忙到了晚上,几人身上都是血污,终于把这一日的紧急伤兵处理完。
几人皆瘫倒在地,连起来吃饭的力气都没有。
突然一阵马蹄疾奔声传来。
两个人从马背上腾跃而下,腾腾腾地就往伤兵营过来。
雪娘躺在地上,觉得那人身影非常熟悉,只是她特别累,眼皮都睁不开了。
那人走到她面前蹲下来,浑厚而爽朗的声音唤一声:
“罗雪娘!你还好吧?”
雪娘一凝神,咧开嘴笑着说:“广平哥哥,你来了?”
“嗯,我在亚林关,刚换防下来,听说你们过来了,就来看你一眼。你能走动吗?我送你回去吧?”
雪娘扭头看了看周围,“这兵营里有地方给我们住吗?”
曾广平皱皱眉。
“按道理你们是来从军做军医的,会给你们安排帐篷,只是你表哥木广霖在镇上有个住处,那里会舒服些,好歹能烧水洗洗,我先送你回那吧?”
雪娘点点头,扭头想给齐林交代一句。
齐林有气无力地抬手,挥了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