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宣元帝呵呵一笑道:
“你倒是个心里有章程的,所言有理有据,竟不比朕朝堂上那些官员们差几分。女医馆与官医署……”
宣元帝想了片刻,便道:
“你救治太后有功,本就该赏,就将仙林馆设为第一家官医署吧!将相关人等报到太医院,让院判齐太医给定个职级,以后你等都是官医了。”
雪娘大喜过望,连连叩拜,口中高呼:
“多谢皇上恩典,多谢太后恩典!”
宣元帝微微一笑,挥手道:
“去吧,女医免税赋与官医署这两项奏议都很好,朕会令人好生督办。”
太后又唤长嬷嬷道:
“给罗大夫赏银一千两吧,皇上给了官身,哀家就只能给些银子了!”
长嬷嬷笑着应是,领着雪娘出去取银子不提。
雪娘回到仙林馆,立刻唤来齐林与连翘,与他们说了这个好消息。
“那岂不是我以后也算官家人了?除了诊金之外,还能拿俸禄?”
连翘不可置信地问。
齐林心中澎湃不已,只是他为人稳重,不会太过表露。
那日连老太太说士农工商,他身份还抵不过农人,齐林恰好就在医堂。
老夫人声音那么大,那些话,他全听得一清二楚。
齐林当然知道,自己走出去,半是郎中,半是商贾。
也不能怪连老夫人看不上。
如今成了皇家认定的官医,走出去身板也能挺得直一些。
连翘高兴得忘了淑女闺范,又蹦又跳,急急地回府去禀告老夫人。
雪娘心里放下一大块石头。
在她离开之前,总算给仙林馆,齐林和连翘他们谋了一个出身。
如今只等舅舅他们和薇儿接过来,在京城安顿好,便没了后顾无忧。
再有最多半年,给太后下的那药也就起效用了。
四月份前,雪娘必须遁去北疆。
她心中生出几丝期待,逃离北疆近四年,再回身,竟有近乡情怯之感。
北疆,肖琦安正苦不堪言。
此时已近年关,北地严寒,冰封千里。
肖琦安怀抱着一腔绮梦来到青云府,满以为能成就自己对洛子清一番心思。
哪想到不但一路见不着洛子清,到了云州,还是连面都见不着。
肖琦安被长岩安置在刺史府衙门里,后院一间耳房住着。
派了个老婆子给她送饭洗衣,打扫卫生。
肖琦安何曾过过这样的苦日子?
不但衣食居住简陋,天气还越来越冷。
到了十月底,肖琦安只能裹着被子窝在床上,从天亮等到天黑。
一开始她还闹腾,摔东西砸门,闹着要见洛将军。
发现再怎么闹腾也没人搭理,便沉默了一阵子。
再后来就每隔一会儿,趴到窗口狂呼大叫,啊,啊,啊。
她若是不嚎几嗓子,怕真要疯了。
就这样,洛子清也没来看她。
过了有两个多月,肖琦安才知道,洛子清根本没待在这刺史府里。
他带着人,趁着秋季还没上冻,去勘探地形,确定建青云城的城址。
当然,这是对外的说法。
以勘探地形为掩护,洛子清暗中探查匈奴人以及关外五部十族的动向。
曾老伯九月初回到云州,就按雪娘吩咐的,来见洛将军。
洛将军派了几个暗探,扮作行商,与曾老伯他们一起,和匈奴与契人行商打成一片,还跑到关外去进了几次货。
果然如雪娘所言,匈奴人近半年来,频频与其他部族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