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琢磨了一会: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也有银子在老贤王的钱庄里,每年能有几百两利水。我想着,既然贤王做了几十年的钱庄生意,连赵家也想分一笔羹,这里面的确有利可图,可以做。”
雪娘笑逐颜开,她眼睛虽大,一笑却弯成新月,像一只小狐狸般,满眼都是机灵。
“祖母觉得可行,那我就放手去做了。”
柳夫人还是有些不放心,“要不你再跟子清商量商量,不是说要去他地盘上开钱庄吗?”
雪娘点头,“祖母放心,不会瞒着他的。”
雪娘从柳夫人那告辞,转身又去了高嬷嬷的别院。
安顿好了舅舅,还有薇儿的着落。
舅舅进京后,薇儿肯定不能再与他们一起生活。
人多眼杂,说不定身份就泄露出去。
把薇儿和江婶子留在淮阳,雪娘舍不得。
想来想去,雪娘觉得,只有高嬷嬷可以托付。
眼看着入冬,雪娘给高嬷嬷做了几副护膝送去。
高嬷嬷见到她,自是欢喜。
“这次来,可能多住几日?”她搂着雪娘问。
雪娘每次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高嬷嬷住在庄子上,说不寂寞是假的。
雪娘摇摇头,握了嬷嬷的手,诚恳地说:
“嬷嬷,我此次来,是有事相求于您。”
说着,竟扶着高嬷嬷的膝盖,跪了下来,仰着脸对她说:
“求嬷嬷帮我。”
高嬷嬷唬了一跳,赶忙把雪娘拉起来,按着她还坐回到炕上。
“好姑娘,这是怎么说的!有啥事你跟嬷嬷说,我还能不答应你不成?”雪娘笑着摇摇她的手道:
“我自然知道嬷嬷疼我,只是事关重大,雪娘以前不敢与嬷嬷说,怕连累了您。如今却是走投无路了,才来求助。”
雪娘想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既然要把薇儿托付给高嬷嬷,便不好再瞒着自己的真实身份。
“嬷嬷,您知道,我本不是罗,罗指挥使只是我的义父。”
高嬷嬷点头,脸色凝重起来。
“我姓许,是二十年前户部侍郎许家的孙女。”
雪娘缓缓说出这个秘密。
高嬷嬷一惊之下,站起身来,上下打量了雪娘一番。
“你竟是许侍郎的孙女?”
当年那宗贪污粮草军饷案,高嬷嬷知道。
因为此案,她父亲也受到牵连,被贬了职,三年之后才复用。
那桩案子冤情太明显,朝野上下,都心知肚明,许侍郎是替罪羊。
她父亲同在户部,为侍郎说了几句打抱不平的话,便被有用心人捅到当时户部赵尚书那里。
赵尚书是皇后弟弟,还有个妹妹进了成王府做侧妃,把持户部多年。
父亲被贬职到外地后,高家没有办法,才把她送进宫去。
高嬷嬷本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哥,在宫里做侍卫。
她聪明机灵,为人正派又有谋算,很快就成了皇后宫里的一等女官。
父亲也因为她的缘故,被复用回京。
“说起来,我们两家还是有渊源的,我父亲就是你祖父从地方上选拔上来的。”
高嬷嬷感慨不已。
雪娘看高嬷嬷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关键,便轻声说:
“按律法,我是罪户之女,不能离开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