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清这段时日焦头烂额。
薛家担心被判抄家流放。
与施家商量,趁此案悬而未决,让清澜与施二公子提前完婚。
罪不及出嫁女,哪朝哪代都是这个规矩。
哪知施家几代纯臣,施太学士顾虑自身清誉,不愿被薛家所累。
收到薛大公子的帖子,反而遣媒人上门与薛清澜退亲。
这事薛家人都瞒着,不敢让太傅知道。
如今风声鹤唳,满京城又有谁敢与薛家结亲?谁愿?
赵家一个旁支的子侄跳出来。
无非是趁人之危,或许还是赵阁老所指使,存心折辱薛家。
赵家这个子弟,不但不成器,还残忍暴虐,据说从他院里抬出过好几具女婢尸体。
且他大言不惭,要薛家将所有家产,都给薛清澜做嫁妆。
“反正你们抄家了,这些钱财也是便宜了别人。”
那赵大郎厚颜无耻地说。
洛子清如何能袖手旁观?
赵阁老明显用的攻心计,要让以薛家为首的文人清流化作一盘散沙。
他不取薛太傅的性命,却要拔去他的脊梁骨,也拔去天下文人的主心骨。
洛子清不得不忌惮,薛家之后,下一步就该轮到洛府。
为了太傅的声名,清澜的性命,更为了洛家防范于未然,他必须要做点什么。
二爷多日未曾回清影院,雪娘迎到门口,脸色有些苍白,勉强露出欣喜笑容。
二爷忧心忡忡,没有注意到雪娘神色异常,两人携手在窗前坐下。
问了几句这些时日的长短,二爷犹犹豫豫开口道:
“雪娘,我有事与你商量。”
雪娘也正想说,有话要问他。
只是千言万语堵在喉口,不知该怎么开口。
见洛子清说有事要说,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
二爷从来不与自己说外面的事情,今日如此郑重,便先听他说吧。
雪娘眼神里,满是信赖与柔情。
洛子清不敢直视雪娘,低头温柔地揉着她的手说:
“你知道,太傅入狱病重,薛家想尽快把薛姑娘嫁出去。”
雪娘点头,薛清澜春天不是定亲了吗,婚期应该快了吧?
“施家怕受连累,遣人退亲了。”
洛子清把赵家趁人之危之事细细说来。
“那怎么行?赵家算得上是薛家仇人了,薛姑娘怎么能嫁去他家!”
雪娘仅仅想象一下,若自己是薛清澜,被逼嫁给赵家那个恶棍,简直血都要沸腾。
洛子清点头,就是这个道理。
雪娘义愤填膺的模样,让他多了些勇气。
“所以我想帮帮她,你也知道,之前算是我耽误了她的亲事,太傅入狱虽然不能说是我害的,但也是我无能所致。”
他看着雪娘的眼睛,缓缓说道。
“若是薛家被抄家流放,女眷最好的下场是跟着流放,不然有可能卖为官奴,甚至流入教坊司。”
雪娘惊呆了,那怎么行?
薛清澜平日里高贵典雅,若沦为官奴甚至官妓……
雪娘不敢想,想想就替薛清澜难受,心揪起来。
“所以,我想,不如我把清澜娶了。”
二爷咬着牙,一鼓作气说出来。
雪娘有些没听懂,缓缓地重复一遍:“你,把薛清澜娶了?”
“你怎么娶她?你不是已经娶了我吗?”雪娘疑惑地问二爷。
话既已说出口,后面的解释就容易多了。
雪娘从来不知,洛子清竟口齿如此伶俐。
“对,我娶她,雪娘,请你一定谅解我,你知道,薛家是清流名仕,清澜她在京城名门中也素有声名,我断不能纳她为妾,侯门将户也没有娶平妻之说,所以我想,不如以你为贵妾……”
雪娘缓缓地把手抽出去,“以我为贵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