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她叮嘱江嬷嬷,暂时别往外说。
过不多久,雪娘开始害喜了。
厨房高嬷嬷最先发现端倪,送到清影院的荤菜,尤其是鱼,都原封不动地撤回来。
说二奶奶吃不了这些,每次都点些奇怪的东西。
什么酸菜烧毛豆啦,酸溜白菜啦。
她心里嘀咕,怎么就跟她家害喜的儿媳妇口味一模一样。
高嬷嬷憋不住话,就与荀嬷嬷说了。
荀嬷嬷一琢磨,坏了!
没事找事去清影院溜达了几圈后,急匆匆地就去禀报徐大夫人。
进了内室,便跪下来说:
“请大夫人责罚,老奴失职了!”
徐大夫人吓了一跳,这是怎么说的!
荀嬷嬷上了年纪,又是在二爷院子里伺候了十几年的,没有动不动就下跪的道理。
徐氏使了个眼色,让丫鬟们都出去。
“怎么回事,你倒是说清楚,别光跪着啊!”
她急急地问道,难道是二爷出事了。
“二奶奶,她应该是有身子了!”
荀嬷嬷直起身子,不敢站起来说话。
“什么?你确定?”徐大夫人唬得站起来,高声问道。
荀嬷嬷听了高嬷嬷的闲话,特意往清影院主屋绕了几次。
确实看到二奶奶害喜呕吐的样子,这才往大夫人这里来。
大夫人跌坐在八仙圈椅里,喃喃自语:“这可如何是好?”
荀嬷嬷迟疑地说:
“其实倒也不是什么大事,虽则老侯爷孝期还没满一年,不过也就几个月的功夫了,民不举官不究,如今老侯爷不在,也没人盯着咱们府里,就让二奶奶生下来,也是喜事,咱们府里,可好几年没添丁了。”
荀嬷嬷在清影院待了一年多,从起初看不上二奶奶,到现在发自内心地喜欢她,敬佩她。
二奶奶不仅心底善良,为人正派,还体恤下人。
她们这些上年纪的老仆,哪个身上不是这疼那痛的?
二奶奶懂医术,这府里不知多少丫鬟婆子找她看过病。
无论贫富老幼,二奶奶从不嫌弃。
医者仁心,不但给看病开方子,遇到家里艰难的,还给银子送药。
荀嬷嬷的小孙子不到一岁,一直哭闹。
家里人往外贴夜哭郎,贴了十几条街也不管用。
看了不知多少个大夫,银子水一样的花,治不好。
请二奶奶去看了一次,说是肚子里的毛病,让儿媳妇饮食注意忌口。
有些东西乳母吃了,娃儿吃奶也会吸收,吃了就会搅肠子,可痛了。
二奶奶也没给孩子吃药,就给儿媳妇开了个滋补方子。
还列了一张不能吃的食物单子,连诊金都没收。
也是奇了,儿媳妇换了饮食几天后,小孙子再也没哭闹过,长得白白胖胖的。
对二奶奶,荀嬷嬷是服了,又敬又爱。
这样好的二奶奶,要给府里添重孙子,这是多好的事儿啊!
为什么大夫人一副惊惧不已的模样?
徐氏却没搭理荀嬷嬷,在屋里没头苍蝇般转了几个圈,叉着腰说:
“这个孩子不能留下,你跟我来。”
转身便出门往清影院急急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