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雁茗在旁边解释道:
“是母亲让雪娘陪我们来的,怕我们几个年龄小,管不住自己,让她来看着些。”
洛子清点头:“祖母是疼她,让她跟你们出来玩。”
伸手从如意手里接过帷帽,给雪娘戴上,沉声道:
“我让长岩他们送你回去。”语气坚决,不容违抗。
说完便招手叫来长岩,让他带几个婆子好生护着二奶奶回府。
雪娘一到街市,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帷帽实在碍事,一抬手便取了下来。
洛子清回眸看见她那一瞬间,只觉万盏灯火,也不及眼前人明媚夺目。
下意识便扫视四周,果然许多公子文客, 都在用余光瞥着雪娘。
他心里一股无名火就窜上来。
谁让她这样招摇过市,连帷帽都不戴!
难道不知道,这种日子,齐王和赵管易那群人,正在某个高楼上,打量着她们这些女娘子!
对,花灯节,女娘子出门看灯,臭男人出门看美人!
洛雁茗几个察觉洛子清有些生气的样子,吐了吐舌头。
悄悄地溜了,消失在花灯喧闹里。
雪娘一路默默无语,在长岩的护送下回到侯府。
吉祥心细如发,一路看着二奶奶的神色,进了清影院才安慰道:
“二爷是担心奶奶的安全,才让长岩送咱们回来的,也是好心。”
雪娘心里堵得慌,勉强对吉祥笑笑。
她不是生气洛子清非要把自己强送回家来。
不让她出去,他倒是与心上人一起看花灯,逛夜市?
她把那对琉璃灯放在案几上,默默地换了衣服,卸了钗环。
进了床榻间,却又睡不着,爬起来喝了盏茶。
吉祥如意要陪着,雪娘不想假装欢颜,将她俩赶去厢房睡。
独坐在窗前有一搭没一搭地做绣活。
等着二爷回来。
洛子清其实冤枉得很。
他从江南回来后,向太子推荐刘信安,查办吏部贪污案件。
二人是同科进士,洛子清见他人品刚正不阿,有心交结。
刘信安则感怀洛子清礼贤下士,虽贵为侯府公子,太子伴习,却一点架子都没有。
两人可谓一见如故。
刘信安领了差事下江南之前,洛子清悄悄与他会面密探。
将江南情况悉数告知,提供了一些可靠的线人与清廉官员名单。
又给二伯父手书一封,让他遇到危险或困难,便往都督府去求助,至少可以保住性命。
这两个月来,两人一直有密信往来。
起初还算顺利,刘信安找到洛子清留下的线人与低阶官员,一切安排就绪。
等他拿出钦差通牒,去见江南知府时,事情便变得诡异难测。
知府表面上很是配合,好吃好喝地招待。
遇到查案关键点,却打太极拳。
想搜查那几个吃税赋占地大户的府邸,都阻力重重。
线人与低阶官员,莫名其妙,或失踪,或身亡,没了几个。
剩下几位,只能隐身匿迹,再不敢轻举妄动。
刘信安不但没有锁拿到相关案犯,连取证都毫无进展。
年前他回京述职,太子传话,想与他二人见面会谈。
洛子清心知赵家始终在盯着自己。
他去年从江南回京,便不再与太子,或太子手下的人有明面上的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