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娘摇摇头。
“那倒没有,嬷嬷您知道,我来京城之前,一直行医,如今做了侯府奶奶,反而关在那院里,出不了门。”
“您也知道,天下女子求医有多难。多少妇人,明明得的不是什么绝命症候,因为忌讳看大夫,活活拖死去。我一直想开医馆,做女医,为天下女子多做些事。”
高嬷嬷点头,她一直欣赏雪娘的就是这点。
不像那些高门贵女,眼里只有荣华富贵。
也不是那种深宅大院柔弱女子,只依附于男人生存。
雪娘与她,与柳夫人有着相似的秉性。
“只是你如今的身份,想要行医,怕是不能了。”高嬷嬷叹道。
“嬷嬷,若是我能进宫,去给宫里的贵人看病呢?”
雪娘把自己在齐太医的恩济堂帮忙的事大概说了说,又道:
“齐太医曾经提过,太后有疾,他却不好前去医治,太后迁怒了许多人,太医馆如今人人自危。”
她看了看高嬷嬷的神色,并没见异样,心里便知道自己揣摩得对。
高嬷嬷曾经是太后宫里的一等女官,太后有什么暗疾,她自然是知道的。
“只是不知太后到底是何种症候,若是我能进宫去给太后治病,也许日后,能受皇命行医也不一定呢?”
高嬷嬷依旧沉默不语。
雪娘也不逼问,只絮絮叨叨地说自己那些不着边际的想法。
开女医馆,收留无家可归的有天分的女娘子,从小教她们做女大夫。
甚至还想做女医官,后把女医馆推广到各县各府去。
……
高嬷嬷被雪娘描绘的前景所打动。
身为女子,若是能开创那一番事业,又比男子差多少!
她只觉心中豪气顿生,脱口便说:
“你若有心,可以试试疖肿之症,太后从年轻时,便容易长疖肿,后来生孩子,还得了乳痹之症,都是不好医治的症候,只能她自己熬过去。”
雪娘大喜,起身对高嬷嬷行了一礼,又道:
“多谢嬷嬷!若将来雪娘能开女医馆,便请嬷嬷来做掌事!”
雪娘探得太后如此秘辛,心中激动之情,难以言表。
若她能掌握疖肿疗法,入太后宫中,岂不是轻而易举!
这疖肿之症,并非疑难杂症,雪娘曾见过娘亲给人治疗,是要动刀子的症候。
不但要将脓血挤干净,还要把腐肉挖出来,否则疖毒不除,还会复发。
严重的能长到脸盆那么大,里面血肉全部化成脓,恶臭不止。
倒是不难治。不过拖着不治,也会死人。
雪娘心里有了打算,倒也不急在一时。
转眼便到了年下,往年洛子清身为殿前三等侍卫,每逢年节都在宫里伺候着。
今年倒是空闲,侯爷因为养病,也免了进宫觐见。
洛府过了一个团圆年,倒也算热闹喜庆。
过了几日便是花灯节。
雪娘听说京城里这个节日甚是热闹。
花灯节和七夕节,是京城女眷可以自由出门的日子。
她去书房给洛子清送夜宵,满怀期待地说:
“二郎,听过花灯节特别热闹,妾身想去看看。”
自从二爷许她进书房,每逢他夜归,雪娘便做一碗夜宵端过来。
看着他吃下,才心满意足地回内院歇息。
“没什么好看的,不过是些花灯而已,倒是骗子盲流特别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