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罗雪娘,眼神清澈,一看心底就至纯至善。
何况,侯爷让子清替娶雪娘,不仅仅为报恩,更是避祸。
只是这第二层意思,他没法与柳夫人说。
毕竟是后宅妇人,别吓着她。
唉,侯爷长叹一声,心知要说服子清,怕是不易。
见侯爷愁眉不展,柳夫人劝慰道:
“要不,让大爷收她为义女,将来再找个好人家,备一副厚厚的嫁妆嫁出去?想来有侯府做靠山,在夫家也不会受委屈。”
侯爵叹一口气,摇了摇头。
京中贵门势利,怎肯娶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边疆女子为正妻?
何况,雪娘的身份总归是个祸端。
罗雪娘是罪户之女,侯爷对谁也没提过。
二十年过去,许兄弟合族撒手而去,这个秘密按理会随他们葬于地下。
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一旦被人揭发,大魏朝律法,收留包庇罪户者,轻则杖刑革职,重则合家流放!
把雪娘嫁给谁,都是在祸害人家。
更何况,许家还掌握着自己多年前一个足以杀头的秘密。
虽然许兄弟为人仁义厚道,可防人之心不可无……
罗雪娘必须留在侯府。
“还是让子清娶吧,就这么定了。”侯爷不再犹豫。
洛子清见过祖父后,心中十分憋闷,举步来到花园。
见春色如许,只天不从人意无奈何,惆怅之情,难以排解。
他站在回廊拐角处,几株海棠恰好挡在身前。
两个婆子远远行来,往母亲的玲珑苑去,正要经过回廊。
洛子清懒得应对这些婆子见礼,便往海棠花树婆娑影里掩了掩身子。
却听到两人低声叽咕着,在议论罗雪娘。
“这什么远房亲戚,看着穿的破破烂烂,打秋风的吧?”
一个圆胖脸的婆子说,声音还不小。
“可不是,唉我可告诉你,她好像就是大公子当年定亲的那个,从北疆来的,我恰好站在夫人内室窗外,听到一耳朵……”
“真的?我说怎么那么不知礼数呢,原来北疆蛮荒之地来的野丫头。咱俩辛苦一趟,连个赏钱都没捞着,呸,晦气!”
瘦些的那个不屑地道。
……
两人说着嗤笑起来,好些年没见过这么穷酸的娘子进侯府了。
“唉,你说,大夫人会不会让她给大公子做妾啊?”
“要能进侯府做妾,也算她命好了!”
洛子清再也听不下去。
一步跨出来,冷冷地打量面前这两婆子。
两人吓得差点惊叫,认出是二公子,忙掩了口鼻,又扑通跪下来。
洛子清哼了一声道:
“主家的事情,也是你们可以非议的?去刑房领十板子,罚三个月月钱,再有下次,赶出门去。”
洛子清回到书房,唤来大丫鬟月婵吩咐道:
“你去外面绣楼,按你的身量购置几身衣裙,要素色的,还有鞋袜,”
低头看了看月婵的脚,沉吟片刻说:
“比你小一号吧,再买几件银簪首饰,送到兰香阁去,给那位雪娘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