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中了探花,以后说不得一路高升,做个内阁大学士,首辅什么的,不比那洛子光强。
洛子清摇摇头,他不喜与母亲谈论政事。
一说起来,免不了要听她不知所云,又自以为很有道理的说教,不如三缄其口。
“母亲可还记得青州的罗雪娘?”他转移话题道。
“罗雪娘?怎么突然提起她?”徐氏皱眉。
洛子清微微叹口气说:
“那位姑娘进京投亲,现在前院书房呢,祖父吩咐,让母亲安排个院子给她住。”
徐氏惊讶得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真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刚刚掏了二百两银子,心里还没缓过劲来,这又来一桩麻烦!
她不由得烦躁,洛子光已经娶了自己的侄女儿,罗雪娘咋又冒出来!
侯府里院子倒是多,空着的便有七八处。
徐氏唤来丫鬟宝珠,随便选了个地方,让她去回禀侯爷。
前院书房里,侯爷迟疑地问雪娘:“你祖父……?”
他心知许家当年不辞而别,无处寻踪,必定出了大事。
“祖父已经去世,父亲母亲也都不在了。”雪娘哀声道。
侯爷黯然神伤.,虽在预料之中,得知事实真相,还是难免伤怀。
“九年前你们为何突然搬离索里镇呢?”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问道。
“我一直派人寻找你们的下落,次次无功而返,究竟发生了何事?”
雪娘叹一口气道:
“当年父亲被派去前线押送粮草军资,人就再也没回来。”
“你父亲?他是文职,怎么会去押送粮草……”
雪娘父亲在青州军需所做文书记档,是侯爷亲自找人暗中安排的。
让他去押送粮草?明显是有人存心陷害。
雪娘点点头。
“父亲失踪没几个月,成翔,就是那青州刺史,来家里要讨我母亲做妾,母亲不从,他就把人强撸了去。”
“当天夜里,母亲逃了回来,浑身是血,跪在祖父面前说,她杀了成翔。”
侯爷怒火中烧,成翔任青州刺史,还是自己提拔的。
他竟如此胆大,欺凌到许家门上。
“祖父连夜带着我们出逃,东躲西藏。后来听说成翔没死,我们便去了草原深处的一个马场,在那呆了九年。”
难怪他们找不到人!
许家若逃出青州,到京城来投奔,只会牵连洛家。
所以才掩盖行踪,断了音信,侯爷长叹一声。
“去年,成翔到马场选马,无意中见到我,又……”
成翔的腌臜心思,雪娘说不出口,顿了顿才道:
“祖父因为这事,气急攻心,又被成翔踢到心口,第二日便与世长辞。”
侯爷握紧拳头,“那你们怎么逃出来的?”
雪娘想了想,决定瞒着侯爷自己放火烧将军府的事情。
“我在马场有几位小兄弟,他们夜间故意惊了马群,趁乱护着我和江婶子逃出去。”
侯爷又问了些雪娘一路行来的情形,深知她不容易,动容道:
“好闺女,这一路真是苦了你了。如今到了这府里,就如自己家一般,先安顿下来,好生歇息几日,后面的事情,慢慢再议,好吗?”
雪娘心知侯爷说的是婚约之事,她不急于捅破,却问道:
“侯爷,这一路来京,我就想问问您,祖父当年究竟是犯了什么事,许家满门被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