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洛子清蹭地站起来。
“你说你叫什么?”
“罗雪娘。”
“你起来。”公子好一会才说,声音微微发颤。
雪娘有些莫名其妙,这位公子难道认识自己?
可她从未进过京城啊。
洛子清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不知在琢磨着什么。
良久,他才长呼一口气,淡然说道:
“今日夜深,你在我书房里出现,很不成体统,我且送你出去,明日派人接你进府见侯爷。”
语气柔和,态度与之前截然不同。
雪娘有些莫名其妙,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又怯生生地问道:
“公子不用看我的信物吗?”
洛子清摇头,“不必,你明日呈给侯爷吧。”
又让雪娘先在屋里等着。
他出去,不知与谁吩咐了几句。
再回来,手里便拿了一身女子的衣衫来,让她换上。
雪娘转到书架后,把衣服穿好。
洛子清又拿了一件斗篷,将她连头带脚地裹了。
领着她七拐八绕地,到了一处院墙下,说一声得罪了。
伸手搂着她的腰,两人跃上了墙头,又飞身下去。
雪娘还没反应过来,便已轻轻落地。
外面已经有人备着马在等着,洛子清亲自将罗雪娘送回了客栈。
将雪娘从马上放下去,他低头沉声吩咐一句:
“不要擅自离开,明日一早会有人来接你。”
雪娘一头雾水地回到客房。
江婶子阿弥陀佛,只以为她出去,没有找到什么门路,也没多问。
第二日,果然有人来接雪娘去侯府。
还是个熟人,那天给雪娘银子的三石。
雪娘存了些警惕之心,便让江婶子在客栈等着。
她独自随三石去了侯府。
洛子清把雪娘带到前院厢房,让婆子丫鬟们好生照顾着。
自己拿着玉佩去书房见侯爷。
侯爷刚从练武场回来,正拧着汗巾子擦拭。
洛子清接过小厮手里的茶,亲自为祖父斟上一杯。
等侯爷坐下,喝了茶,歇息片刻,他才说道:
“祖父,门房处有位小娘子,说是从青州来投亲,拿了这个做凭证,您看看可认得?”
说着便把玉佩双手递过去,侯爷不经意地扫一眼,却噌地站起。
一个箭步从书桌后跨到子清身边,接过玉佩,双手微微发抖,连声问:“人呢,人在哪呢?”
“在厢房候着,您别急,我令人唤她过来。”
洛子清还从来没有见过侯爷如此急切,示意门口的丫鬟去厢房领人来。
雪娘被领到前院书房,见洛子清长身玉立,站在窗侧。
书桌后坐着一位老者,虽年岁已长,却颇有威风凛凛的气势。
心知这便是护国候洛老将军了。
当下便跪拜在地,行了大礼,口中脆生生地问候道:
“雪娘问老侯爷安,替祖父,父亲,母亲问安。”
老侯爷老泪纵横,再也端坐不住。
站起身来,亲手扶起她,上下打量,哽咽道:
“有你祖父的影子。”
英雄有泪不轻弹,雪娘见侯爷如此动容,心知是思及祖父之故。
想到如今祖父,父亲母亲都早已化作北疆的一抔黄土,她忍不住也泪水涟涟。
洛子清见她情状不堪,自己再待下去有些失礼。
便轻咳一声,拱手与祖父禀告道:
“孙儿从军营回来,还未见过母亲,先回后院了。”
侯爷挥手道:“去吧,顺便与你母亲说,收拾个屋子,给罗姑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