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登基一年,立嫡长子为太子。
太后与皇上皇后非血脉相连,因立储之事,明里暗里过招无数。
十年来早已离心离德。
太后与赵贵妃母家,乃是大魏朝最强士族,根深叶茂,权势擎天。
“这几年来,太后与赵家一直在暗中联合朝中老臣,企图拥立三皇子。”
侯爷沉声道,这事瞒不过他,自然也就瞒不过皇上的密探。
“皇上心思深沉,疑心极重,又手段狠辣,这十年,景王余孽全部被绞杀,实在让人不得不畏惧。”
洛子清脸色肃穆,侯爷压低声音继续说:
“狡兔死,走狗烹,如今景王势力已再无起复可能,朝中权势无非是赵洛家两族,皇上早晚会动手,拔根赵家,夺我洛家兵权。”
洛子清心中骇然。
他一直以为身处太平盛世,此生所愿唯二:
一追随太子,推行新政,铲除贪官污吏,将来太子为明君,他便是贤臣。
二娶薛清澜,她身为太傅嫡女,饱读诗书,德行兼备。
若能娶她为洛家主母,必将光耀门庭。
洛家子孙,也将拥有高贵出身,不再是京城勋爵子弟口中的武夫乡民。
“皇上曾派人试探,要将永淑公主许配给你。”
侯爷又扔出一颗重磅炸弹。
“这,这,这万万不可!”洛子清有些着急。
永淑公主性情刁蛮,喜虐待下人,京城有名。
再说,洛子清若尚了公主,便只能远离朝政。
他还怎么兼济天下,造福百姓?
“当然不行,皇上并非真有意让你尚主,不过试探而已,我已婉拒。”
“皇上行事诡谲,他说让你尚主,实在是怕你尚主,不过想试一试洛家的野心罢了。”
“如今太子也不过是皇上手里一把刀,用新政来挑赵家这条百足蛀虫,你替太子打前阵,若成了便罢,不成你就是炮灰,或许会给洛家带来覆巢之祸。”
这一番话说得洛子清汗水淋漓!
如今大魏朝贪官污吏,积重难返,太子辅政以来,先下手的就是吏部。
哪里想到皇上竟是利用新政来挑起洛家与赵家之争?
“你入吏部,皇上表面上不反对,不过是因势利导,借力打力。洛家以军功立世,没必要沦为朝中权利之争的牺牲品,进吏部之事,且先缓缓吧。”
洛子清点头。
“此外,你与薛家姑娘,也罢了吧!”
洛子清黯然,很显然,祖父不愿意洛家卷入争储之祸。
他无言辩驳,只能黯然低头,应诺祖父。
离开前院正堂,虽春深日暖,却有一股凉意从他心底透出,漫向四肢。
再也不复前几日高中探花后的雄心壮志。
过得几日,又一个月黑风高夜。
罗雪娘找到侯府后院偏僻处,翻墙而入。
侯府花园很大,虽有巡逻的侍卫,却也不是时时刻刻有人盯着。
她仗着身材娇小,在树丛中穿梭,进了一个院子。
院子里黑漆漆的,只有耳房里亮着灯。
雪娘悄无声息地推开一扇门,闪身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