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有权立马就反应了过来:“所以现在你们是想起了以前的事,这是要回家去了?”
“嗯。”傅小雨点了点头,“我们要回都城。”
吴有权等人都吓了一跳:“你们是都城人?”
但很快又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毕竟慕宸和傅小雨一身贵气,他们也从来没有将他二人当做与他们一样的乡野之人。
“那......那你们以后还会回来吗?”张翠花哽咽道。
傅小雨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她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她喜欢这个宁静的小山村,也喜欢村里的人。
骤然要分开,她也很不舍。
“会的,一定会的。”她拉着张翠花的手,眼睛却看向慕宸。
感受到她的目光,慕宸也看向傅小雨,并对她点了点头。
傅小雨脸上便慢慢浮现出笑意,并再次重复了一遍:“我们会回来的。”
“村长,作坊这边若有人闹事就去找耿有道,我已经交代过他。”耿有道在郑朗的案子开堂那天就认出了慕宸,并私下找人给慕宸送过信。
不过那时慕宸还没有恢复记忆,便叫他暂时不要伸张。
吴有权一直以来就没有将慕宸当成一般的猎户看待,此刻见慕宸一身威严,直呼耿有道的名字,再加上傅小雨说他们要回都城,他便明白,慕宸的身份不容小觑。
同时在心里不断默念着阿弥陀佛,幸好他一向对慕宸一家的事上心,之前吴老三的事情他也没有半分包庇。
这泼天的富贵终于要轮到他们青陵村了。
傅小雨临走的前一天,周灵也回了青陵村,她是专程回来送傅小雨的。
傅小雨见到她的时候,她的男人胡强正跟在她身边,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怕她摔着磕着。
“小雨姐,我没什么能送你的,这几张丝帕是我自己绣的,希望你不要嫌弃。”
净白的丝帕上,清新淡雅的四君子,栩栩如生。
周灵的绣工很好,傅小雨一直都知道,她也没客气,都收下了。
“这样好的礼物,我怎么会嫌弃,你上次送我的丝帕我还用着呢,原想着该换了,却又没找到更好的,如今这更好的就来了,可是正合了我心意。”
听她这么说,周灵脸上便也绽开了笑容:“你能喜欢就好。”
成亲有一段时日了,如今的周灵肚子微微隆起,可看着却比闺中的时候还要水灵。
人家说婚姻幸不幸福,看一个女人的脸就能看出来。
现在看来这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看来你成亲后过得还不错。”傅小雨真心为周灵高兴。
周灵脸上浮起一抹红晕,略带羞涩道:“夫君他待我不错。”
“那便好。”
出发当日,村里人都聚集在村口,为傅小雨和慕宸送行。只是当他们到达村口的时候,才发现县令大人耿有道也带着一众官兵来了。
原本还热热闹闹的人群霎时安静了下来。
一个个心里都打着鼓,不知道这是闹得哪一出。
很快,慕宸和傅小雨他们就下了山,耿有道一见到慕宸,立时就跪在了地上,他身后跟着的一队官兵也跪了下去。
县令都跪了,村里的这些人哪里还敢站着,虽然不明所以,但也都跟着跪了。就连隔壁村来看热闹的人也都纷纷跪了下来。
杨柳村和桃垵村的村长,以及抚安乡的乡长方才就和吴有权站在一起,这会儿跪下后便悄声问他:“怎么回事?这慕宸究竟什么来头?县令居然都要对他下跪。”
吴有权小声道:“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但他是都城的人。”
都城的人,县令也要对他下跪,这身份再低,那也比县令高。
反正跪就对了,他们也都不说话了。
只是在心里嘀咕,这吴有权还真是走运,居然收留了都城的公子,看来以后他们都得看他的眼色行事了。
那边,耿有道已经大声道:“下官拜见......”
“耿大人无需多礼。”耿有道话未说完,就被慕宸打断,他扫视了一眼四周,道,“都起来吧。”
只是这么一句,就能让人感受到他身上的威严和不凡的气度。
那即便收敛过的气势带着极强的压迫感,就连傅小雨也感觉到了。
村里人差不多都知道慕宸和傅小雨会来青陵村是因为他们遇到了一些事情并失了忆,如今恢复了记忆,准备回家去了。
不禁好奇傅小雨留下的房子和作坊会怎么处置。
跟在慕宸身后的谢瑾站出来道:“耿大人,青陵村的作坊还有主子在山腰上的房子,以后就劳你多照看。主子他们以后还会回来住,不要让人轻易破坏了去。”
谢瑾是慕宸身边的侍卫,地位比县令高不少,他这会儿站出来说话,青陵村和杨柳村的人都惊诧不已。
“这不是焦泽吗?怎么会......”
“应该不是焦泽,焦泽哪里能有这样的气势。”
“这一看就是个厉害的人物,没看到县令也对他很客气吗?怎么可能是焦泽。”
“胡说什么,焦泽已经死了,我帮着埋的,快别胡说,得罪了贵人可没你们什么好处。”
谢瑾没有理会人群中的窃窃私语。
不过那些人的话他是都听在了耳朵里,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易容,也不担心被人认出来的原因。
就算之前这些人见过他,也没人会相信他是焦泽。
“是是是,王......主子放心,下官定会关照青陵村,保证村里不出任何乱子。”王爷显然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耿有道便跟着谢瑾一起称慕宸为主子。
杨柳村和桃垵村的村长听着他们对话,再次向吴有权投去了羡慕的目光。
这青陵村还真是好运啊。
该交代的傅小雨都交代了,即便再不舍他们也该走了。
“杨树哥哥,我会给你写信的,你不要忘了我啊。”慕然在章御医的医治下,也已经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不过小孩子,即便想起来了,也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他已经记得并不十分清楚。
他只是知道,他的爹爹和娘亲另有其人。而这次离开,他可能再也不会来青陵村了,所以他比傅小雨要难受许多。
前面还一直强忍着,直到上了马车,他才趴在傅小雨身上伤心地哭了起来。
“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像以前那样,在这里生活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