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中顿时只剩下管家,恭敬地站在秦老太爷身边,此刻,他的内心同样很惊慌,他清楚的记得前不久秦老太爷询问过他,秦龙去哪了。
但是他哪里知道,好几天没见到的人,让他如何去寻来,起初他也只是以为秦龙出门玩去了,何曾想过会发生这种事情。
以秦龙的尿性,他好几天不回家是常事,所以他就没怎么放在心上,加上秦龙的脾气,秦家上下不少人都对他有一些怨气,只不过都被他们掩藏起来罢了。
就这样他忽悠过去了,始终没有将秦龙的事放在心上,直到今天看到消息,他只觉他要完蛋了,未来顷刻间破碎,他的嘴唇不断打颤,双眼微闭,静静地等待着那一声宣判。
没过多久,那个声音如期而至,管家苦涩的睁开眼,这一刻,他仿佛看开了,在这种地方做工作,就要有任何准备,对他们来说,他是一条贱命,生与死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不过一句话的事。
“周祥忠!好得很!真是好得很!”秦老太爷不似方才瘫软的模样,此刻的他宛如一头猛虎,虽年老色衰,但他身上的气势仍旧不弱当年。
周祥忠不敢开口,低着头跪在地上,能清晰的看到他全身发抖的样子,陪伴了秦老太爷几十年的他,已经无话可说,这一次他犯了大错。
秦老太爷杵着拐杖,直立起身子,缓缓走到周祥忠的面前,他的全身也在发颤,不同于周忠祥的是秦老太爷处于一个暴怒的状态。他深邃的眼眸里透露着一股杀意,声音愈发冰冷。
“你不是说秦龙出去玩了吗?不是说他过几天就回来吗?不是说让我不要担心吗?”
奋力吼完这三句话,秦老太爷再次老泪纵横,泪水顺着未干的痕迹淌下,他清楚现在无论怎么质问,秦龙再也回不来了,他最疼爱的孙子回不来了!
中年丧子,老年丧孙,此刻的他处于崩溃的边缘,他把一切精神寄托都放在秦龙身上,现在却告诉他秦龙死了,甚至连尸骨都不曾发现。
“......是属下失职,......老太爷莫,莫要气坏身子。”周祥忠蠕动了一下喉咙,他没想到做了几十年的管家,却在他认为最光辉的时刻就要终结了。
“失职!失职!”秦老太爷猛地挥手,大笑一声,眼泪却止不住的掉下,“永远都是这句话!永远都是!”
“说了之后呢?我的孙子能回来吗?你说啊!”
周祥忠双手紧紧捏着裤子,手指已经捏得泛白,他微微摇头,他想不出能说什么,身为仆人只有承受怒火的份,反驳?习惯形成之后,想去改有那么容易吗。
他抬起头看向秦老太爷,眼神黯淡无光,面色苍白,能看到他的侧脸有一分湿润,他张了张嘴,旋即想到什么,惨然一笑,又低了下去。
不知原因,不知去向,甚至不知是谁发出这个消息的,没见到尸骨他不太相信这个消息,也仅仅是他自己不愿相信罢了。
秦老太爷暴喝一声,拐棍狠狠地跺了几下地面,这时,秦庄急冲冲地走了进来,看到这个场景,他顿了一下脚步,随后,强迫着自己走到了秦老太爷跟前。
“爸,庄园里里外外都翻遍了,没有一丝痕迹,就连秦龙他的贴身保镖也全都消失了。”
“我们也向那个散发消息的人求证了,但是不清楚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据我推测,恐怕......”
秦庄战战兢兢地恭敬说道,他也不敢去触霉头,在秦家他本身就已经是边缘人物,他死后,他的两个女儿恐怕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闻言,秦老太爷仰天长啸,“我不相信啊!乖孙!你在哪?你快回来啊!”
秦庄苦涩的看着秦老太爷,同时心中感叹,秦龙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让秦老爷子如此溺爱他,就连他这个亲生的儿子也比不上他,甚至因为秦龙还牵连到了他的家人。
他大哥死后,秦龙更是成为了秦老太爷独宠的人,他清楚只要秦老爷子还在一天,那么他这一脉迟早会被剥离出去。
秦庄退到一边,低着头不去看秦老太爷,刚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虽有震惊,但更多的是开心,这个庄园有太多人不想看到秦龙了。
“爸,......节哀顺变。”
“滚!给我滚出去!”秦老太爷本就处在暴怒的状态,听到这句话之后,心中的怒火仿佛被浇了热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要是找不到,你也不用回来了!”
秦庄深吸一口气,点头应是,恭敬地退了出去,只留下他们二人。
但周祥忠可就惨了,秦老太爷所有的怒火将会发到他一个人身上,尽管他已经做好的身死的准备,可不知怎的,他的心中却有一些不舒坦。
迟迟没有动静,周祥忠刚抬头,就看到了那双暴君似的双眼,深邃而冰冷,顿时感觉全身僵硬,不敢动弹。
只见秦老太爷拿起拐杖,右手握住把柄,猛地一抽,一把足足三十厘米长的尖刀从拐棍中抽出,灯光照射在刀刃上,点点寒光夺人心魄。
秦老太爷拿着尖刀走到周祥忠的面前,刀刃亮的反光,将周祥忠的部分面容印了上去。
“跟了我几十年了吧?”
周祥忠点头,他现在有些后悔了。苦涩地看着双目通红的秦老太爷,又看了一眼尖刀,此刻他心中没有害怕,连身体也不再颤抖。
“老太爷,祝您长命百岁!”
说完,周祥忠便闭上了双眼,这句话就当做是他最后的遗言吧,他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能够多活几十年,他知足了,就当做今天回到那天他将死的时刻吧。
噗通!!!
重物落地的声音传出,血液顷刻间喷溅而出,染红了秦老太爷的全身,几秒之后,周祥忠的尸体向后倒去,汩汩鲜血顺着地板缝隙缓慢地流着。
而一旁的头颅上,嘴巴本能的蠕动着,双眼盯着秦老太爷的方向,里面有痛苦,还有一丝释然。
丢下尖刀,秦老太爷迈着沉重的步伐坐到座位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这只是一件平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