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般蹊跷的事!"张珙忍不住喊道。
他看着红娘,心中充满了疑惑和痛苦。他无法理解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他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哪里有粪堆上长出连枝树,淤泥中生出比目鱼的?不明白玷污了姻缘簿?"他低声念叨着,"莺莺啊,你嫁给一个油炸猢狲一样的丈夫;红娘啊,你服侍一个烟熏猫一样的姊夫;张珙啊,你遇着一个水浸老鼠的姨夫。你们坏了风俗,伤了时务!"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奈。他看着红娘,眼中闪烁着泪光。他知道,他差点要失去了他深爱的小娘子,而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
红娘看着他,心中也是充满了哀伤。她知道张珙的难受和委屈,但她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妾身我来这里拜见你,你心头可不要发怒!”红娘低声说道,“分别以来你过得安乐吗?你的新夫人住在何处?比起我的姊姊怎么样?"
张珙伤心地说道:“这件事和你也有关系。我为了小娘子受尽了苦,别人不知道,但瞒不过你。不马上成亲,怎么会有这种道理?”
琴童听到这里,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他想着:“若是张珙就这么娶不了崔莺莺,那别说红娘阿姊脱得奴籍了,就是今后我是不是能见到阿姊都不好说。”
虽然他对张珙的行为有所不屑,但仍然选择站在他的一边。
“我一直在郎君左右,郎君哪有娶什么伪尚书,真尚书的女儿?”琴童站前一步说道。
红娘感激地望了琴童一眼,眼中闪烁着温柔。她深知琴童的处境,也明白他的心意。
红娘对夫人道:“我猜张生不是这种人,就叫小娘子出来问他。”
说罢,红娘立刻转身离开,去叫崔莺莺道:“姊姊快来问张生,我不相信他这么薄情。我看见他啊,怒气冲天,一定有原因。”
不多时便领着崔莺莺出现在众人面前。崔莺莺面带羞涩,双眸低垂,轻盈的步伐中透露出些许紧张与不安。
张珙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深知自己与崔莺莺之间的感情深厚,但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却似乎已经离他远去。他强压住内心的悲伤,抬起头来,望向崔莺莺。
“小姐离别后可好?”张珙轻声问道,语气中透露出无尽的关切与温柔。
崔莺莺微微点头,轻声道:“先生万福!”她的声音中满是柔情,却也透露出些许无奈与疏离。
红娘见状,赶紧道:“姊姊有什么话,和他说。”她的话语中透露出对崔莺莺的鼓励。
崔莺莺长吁一口气,似乎在整理思绪。她抬起头来,望向张珙,轻声道:“不见时准备着千言万语,得相逢都变做短叹长吁。”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些许苦涩与无奈。
张珙听闻此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悲伤。他深知两人之间的感情已经变得复杂而微妙。他急匆匆赶来,希望能够与崔莺莺重逢,但此刻的他却发现自己的心情变得异常沉重。
“他急匆匆才赶来,我羞答答怎么好意思细说。”崔莺莺心中想道,声音中透露出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愫。她似乎有些胆怯和犹豫,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张珙。
崔莺莺正想诉说心中的愁苦,等到相见时却一句也说不出口。只说了句"先生万福"。
琴童在一旁见了,心中倒也有些戚戚然,这崔莺莺,身为士族门阀之女,想要嫁谁,却不是自己说了算,也够可怜的。
崔莺莺眼神中满是不解和疑惑,她微微皱着眉头,看着张珙,说道:“张生,我家何曾对不起你?你为何要抛弃了我,去卫尚书家做女婿,这道理在哪里?”
张珙听到崔莺莺的话,心中一阵苦涩。他深吸一口气,定定地看着崔莺莺,说道:“谁说的?”
崔莺莺轻轻咬了咬嘴唇,回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红娘,又叹了口气,转回头来看着张珙,轻声说道:“是郑恒在夫人面前说的。”
张珙心中一紧,他沉默了片刻,看着崔莺莺说道:“小娘子怎么听他胡说?我的心中只有天可表!”
琴童在旁边听了,心中有些明白了,这一定是那个叫郑恒的小子在搞鬼!可这郑恒却又是崔相国夫人的亲侄儿,那就不好办了。
崔莺莺微微垂下眼帘,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张珙的为人,知道他不是那种背信弃义的人,可郑恒的话却又让她无法辩驳。她抬头看着张珙,眼中闪烁着泪光,心中想道:“张生啊,我该如何相信你?”
张珙急道:“我自从离开了蒲东路,来到京兆府,就算看见一个佳人,我也不曾回顾。硬说一个卫尚书家的女孩儿成了我的妻室。我发誓,我如果曾看见她的影子我也要灭门绝户!”
琴童转头望望张珙,心想:“你这张珙,吹牛倒是一点不含糊啊!这长安城里多少青楼去遍!不过也是,那些青楼女子,你怎会娶回家去?自然是要找士族门阀家的女子了!幸亏没遇上卫尚书的女儿,真要遇上了,可不好说,毕竟县官不如现管,就看你张珙怎么决断了。”
张珙见崔莺莺不为所动,心想:“这一桩事都在红娘身上,我要用言语试探她,看她说些什么。”
于是张珙对着红娘说道:“红娘,我问了别人了,说是你与小娘子拿着简帖儿去叫郑恒来。”
红娘怒道:“你这傻瓜,我就不应该与你做成这件好事,你看我就看得一般了。”
张珙脸上一红,似有惭色。
红娘接着说道:“君瑞先生,不用犹豫,何必忧虑。那家伙本意糊涂;我家世清白,祖宗贤良,相国名誉。我怎么肯在他面前寄简传书?”
说着说着,不觉火气大了起来,说道:“那个该打的才怕不在嘴里嚼蛆,那家伙想数黑论黄,恶紫夺朱。我姊姊更要做道软弱囊揣,怎么能嫁给那不值钱的人样的虾朐。你这位东君要给莺莺做主,怎么能将嫩枝柯折给樵夫,那家伙本意嚣虚,想占你便宜,有口难言,气破了胸脯!”
琴童暗暗点头,想道:“阿姊果然泼辣!对这恶人,是该痛骂!这才畅快淋漓!”
红娘看着张珙,深吸一口气,然后说道:“张生,你若是真的没有做过别人家的女婿,我会去夫人面前竭力维护你。但你要记住,等他来了,你和他对证。”
郑恒看着红娘的神情,心中一阵感激。他点点头,用坚定的眼神看着红娘说道:“我明白,红娘。我会和他对证的。”
红娘去夫人那里说道:“夫人,张生不曾做别人家的女婿,都是郑恒说谎,等他们两个对证。”
崔相国夫人皱眉道:“既然他不曾做别人家的女婿,那就等郑恒来对证了再说吧。”
琴童与红娘不由对视一眼,余光却不由也看到,张珙与崔莺莺也面面相觑。看来,这崔相国夫人还是向着自己侄儿郑恒,不怎么相信张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