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娘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担忧。张生跪在地上,用颤抖的手紧紧拉住了她的裙边。
琴童在窗外猛地一惊,心中怒道:“这张君瑞精虫上脑了么?这是要准备干什么?”急忙看红娘如何挣脱这登徒子。
只见红娘轻叹了口气,明白自己已深陷其中,无法逃避。她轻轻地摇着头,回应着张生。
"不用再讲了,不必申诉你的肺腑,怕夫人找,我先回去。" 她的语气中透露出疲倦。
张生眼泪汪汪地看着红娘,明白眼前这个女人对他来说,意味着生死存亡。他没有松开手,反而更紧紧地拉住了她的裙角。
"小娘子这一次去,再让谁与我分解;必须想个办法,才能救我一命。" 张生的声音颤抖着,带着绝望和渴望。
琴童在窗外眼见张生紧紧揪住红娘的裙角不放,眼中要冒出火来,自己对红娘阿姊尊重有加,从来没有想过去碰她一下,没想道这张君瑞却如此轻薄,更可叹红娘阿姊竟然不以为然。
却见红娘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她深吸了口气,把一只手轻轻地放在张生的肩膀上,试图让他站起来。
"张先生是读书人,岂不知此意,事情就可知道了。你不要装痴呆;你想恩爱美满,却让我骨肉被摧残。" 她的声音中带着责备和无奈。
“老夫人的面前摩挲着一根木棍,就等着我犯错揍我一顿。有什么好倔的?粗麻线还能穿得进针关么?”红娘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无奈。
"一直等到我拄着拐杖帮你做事偷闲,缝合了嘴唇送暖。想走啊,小姐性情固执容不得一粒盐巴入火,听到消息儿就要跳脚起来;我不想走啊…"
张生感到红娘温暖的小手搭在自己肩上,已无法再保持冷静,他崩溃了,跪在地上哭泣。他明白,自己的生死已完全掌握在红娘的手中。
"小生这一个性命,都在小娘子身上。" 他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琴童在窗外看到,心中,却是一片冰凉,眼见红娘柔若无骨的雪白小手在张生肩头摸索,心如刀绞,几欲转身走开,但还是忍住了,想要看他们还有什么勾当,便强压怒气,望向红娘。
只见红娘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的笑容,她感到张生的言辞有些苦涩。
"受不了你甜言蜜语,让我这两边都难做人。" 她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些玩笑。
红娘将一封信递给了张生,信封上是小姐的字迹。
琴童这才恍然大悟,红娘阿姊是为崔莺莺送信来了,前面是在逗这张君瑞呢!心中方才放下一块石头。
却见张生急忙打开信封,读起信来。他的声音响亮而兴奋。
"呀,有这场喜事,撮土为香,三拜礼毕。早知道小姐写信来,理应远道迎接,接待不及,请不要见怪!小娘子,和你也该高兴。" 张生的声音中带着欢愉,他显然对信中的内容感到兴奋。
红娘没有急着揭示真相,她等着张生继续读下去。张生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困惑。
"怎么?" 红娘问道。
"小姐骂我都是假的,信中的意思,让我今夜到花园里来,和她“哩也波哩也罗”哩。" 张生的声音中有些不解。
红娘听着这段诗句,她明白了小姐的用意,但她想听张生自己解释。
"什么‘哩也波哩也罗’呀?你倒是读给我听听呀。" 她说道,一双明亮的眼睛盯着张生。
张生便读道:"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隔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
张生自信满满地解释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
“怎么见得他要你来?你解释给我听。”红娘问道。
"“待月西厢下”,让我月上时来;“迎风户半开”,他开门等我;“隔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让我跳过墙来。"张生的解释中充满了自信。
红娘听完张生的解释,忍不住笑了出来。她轻轻地拍了拍张生的肩膀。
"他让你跳过墙来,你就坐下来。真是这么说吗?" 她问道,语气中带着调侃。
张生点点头,满怀自豪。
"我是猜诗谜的专家,风流如隋河,浪子如陆贾,我哪里会猜错!"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
琴童此时,见红娘对着张君瑞拍拍肩膀,倒也不以为意起来,想是红娘已将自己视为张生未来的侍妾,也就不那么讲究礼教了。
“哎,阿姊心中,认定了给张君瑞做妾室,可以脱得奴籍,却也不是坏事。”琴童心中想道。
但见红娘坐在那里,神色平静,她的双眼透露出一种机智和深思熟虑的表情。她向张生投去了一瞥,仿佛能洞悉他的内心。
张生的表情有些慌张,他轻轻咳嗽一声,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显然对红娘的话感到困惑。
红娘侧过头,轻轻拂去脸上的一缕杂发。她的手势优雅而从容,似乎在告诉张生她有信心解决问题。
"你看我姊姊,跟我玩起这一套。什么时候见过寄信的倒背着书信,小心地转着弯儿。"红娘的声音柔和而略带嘲讽,她的话语间透露出对崔莺莺的不屑。
张生低下头,略感尴尬。他清了清嗓子,试图辩解:"小娘子,我并非贪恋她的诗意,只是她的来信言辞婉转,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应对。"
红娘微微一笑,她明白张生在心里的挣扎。然后,她又继续说:"写着西厢等待月等得更晚,让你跳东墙做坏事。原来那诗句儿里包笼着三更枣,书信里埋伏着九里山,这么多弯弯绕!"
这时,张生的脸上涌起了一抹尴尬。他实在无法否认红娘的解读。
"他紧急时对人怠慢,你会云雨在闹中取静,我寄音书在忙里偷闲。"红娘接着说,她的语调轻松而俏皮。
张生渐渐明了,红娘的姐姐崔莺莺在信中确实有意传递一层深意。
“你看这信纸光亮如玉板,字迹散发着类似麝香兰草的香气,字里行间仿佛透着春汗?一行行泪痕依然湿润,满纸春愁墨迹未干。”红娘望着张生笑着说道,“从此以后别再犹豫不决,放心当上玉堂学士,安稳地取得金雀鸦羽发髻。”
琴童点点头,想着:“看来红娘早看透了崔莺莺想要干什么了!”
红娘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目光锐利,仿佛能看穿张生的内心。她说:"别人另眼相看,我在你面前任意看,更做了孟光接了梁鸿的案。别人面前甜言蜜语三冬暖,我在你面前恶语伤人六月寒。"
张生不禁低下头,他感到有些内疚。或许他的言行确实有些冷漠,或许他该更加珍惜红娘的善意。
"我先头儿看:看你个离魂倩女,怎样对付掷果潘安。"红娘最后的话语中充满了调侃,她站起来,仿佛要离开。
张生连忙站起,他的表情复杂,忙说道:“我是读书人,怎么跳得过那花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