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传，我九头蛇一族乃是大凶恶之辈，但本座并非如此，一心向善，在这五行山潜修漫长岁月，少有杀戮。”
“此番部族大比，本座也并不想起刀兵，杀个血流成河，一直在潜藏，只求能够安然度过这段时间，没想到还是被人寻到。”
“小子，尔等现在退去，还来得及。”
九头虫如牛蟒一般的庞大身躯直立起来，九颗头颅凌空高耸，宛若一株开花铁树，散发出无比恐怖的威压，席卷四方。
看得出来，它心中也有忌惮。
眼前这位白发青年的来历大得吓人，手中更是掌握有两件帝兵，实力不知深浅。
这才想要以此炫耀武力，慑退对方。
对此。
古夜只是不置可否地一笑。
他持修杀生大道，又岂会感知不出来对方身上的杀意？
那等杀意唯有在尸山血海中才能磨练出来。
九头虫这一生屠戮的生灵，恐怕并不在他之下。
如此良言相劝，实则冠冕堂皇，口蜜腹剑，只是因为忌惮萌生出的一个幌子。
也正是这等忌惮，恰恰印证了古夜的推论。
对方的战力，当真只在五世不灭左右。
轰！
下一刻。
古夜的身形忽然从原地消失。
“你……”
九头虫色变。
眼前的虚空一阵扭曲，一道戟光浮现。
一杆半月大戟精准地刺向它的一颗头颅。
“混账！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九头虫暴怒，慈眉善目的伪装被揭穿，让它怒火中烧。
庞大的身躯因此轰鸣震动，炙热的光芒如岩浆一般流淌，瞬息凝固，化作炽红色的鳞甲，仿若天底下最坚硬的甲盾。
同时，重楼大戟刺向的虫首张开血盆大口，吐出一股浩荡寒流，有无数的大道符文蕴藏其中。
相传，先天神魔九婴，生来便执掌水火二道。
九头虫一族传承了一丝神魔九婴的血脉，也继承了这等天赋。
四方风霜并起，水火同现，交汇在一块，宛若化作了一个巨大的天地烘炉，撞向重楼大戟。
轰的一声！
重楼大戟颤动，大戟的主人于虚空中显露身形，脚步后退，于空中轻点。
古夜受困于这一方天地烘炉中央，如同置身于水火两重天。
“果真是如传说一般，九头虫一族乃是先天神魔九婴的血脉后裔，水火二道伴生，名不虚传。”
“可惜，你这水火二道尚未走到尽头，且未领悟相生相容之理，比起生死道门的那位水火居士，造诣还差了太多。”
他打量着四周滚滚而来的水火之势，神色始终泰然。
水之大道和火之大道在诸天大道中，只能算是小道，修之轻易，不算艰难。
难的是将水火二道合二为一，如那水火居士一般。
但这九头虫俨然还没有达到那等境界，纵有九婴后裔之名，却无九婴神魔之威。
昔日面对修为散至神王境的水火居士，古夜尚且需要祭出坎、离二鼎应对。
而今他登临不灭境，单凭不灭之躯，就能抵挡这九头虫的水火道韵。
歘！
古夜抬手，重楼大戟轻轻一划，那水火二道化作的天地烘炉便顷刻间崩碎，无法支撑。
九头虫身躯大震，像是受到了冲击，闷哼一声。
还没等它缓过劲来，古夜的身形竟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它的身后。
“空间大道！”
九头虫心悸，脑后发凉。
但很快，它便意识到自己判断有误。
“不！不只是空间道则的力量，其中还蕴藏了时间之力，你是时空大道的修行者！”
九头虫难以置信。
它常年深处五行山中，哪曾听闻这位三清天道子的手段。
今日初见，它仿若见了鬼一般。
它好歹也是五世不灭的战力，却几乎预料不到古夜的下一步动作。
如此速度，鬼神难料。
单凭空间道则，是难以做到这一点的。
唯一的解释是，古夜并非只是空间大道的修行者，而是立足于更加可怕的时空大道之上。
九头虫可以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行动和感应力仿佛变得迟缓了许多，周身的时间流速变得缓慢。
相反，眼前这个白发青年周身的时间流速却是更快。
两相结合之下，再以横跨空间的手段出手，速度快到连它这个五世不灭都难以捉摸。
歘！
说时迟，那时快。
九头虫脑海中思绪闪烁的刹那间，便感到一条脖颈后方传来一阵冰冷的触感。
紧接着，无边的痛楚滋生。
“啊！！！”
旺盛的生命力如火山爆发，席卷它的全身，赐予它常人难以想象的自愈力。
在如潮水般的生机洗涤之下，它断裂的八条脖颈，伤口开始涌动，仿若要长出一颗颗新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