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们啊……不值得,真不值得。”
封巧儿却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儿子还在福贵怀中拼命拳打脚踢,想要挣脱。
她慢慢走了过来,和声细语轻声交代。
“儿啊!”
“你莫要哭了。”
“听话,跟着福贵走,以后他便是你爷。”
“无论到了哪里,只要能口吃的,咱便能活下去。”
“只要能活下去,咱封家观山太保就不会断绝,你爹也算后继有人……”
封巧儿一边说着,一边将那本古籍掏出塞进了儿子的怀中。
再抬头,眼眸里也带了泪痕。
她想了想,竟又将那古籍拿了出来,随手扔在身后。
价值连城、视若珍宝的【观山指迷术】竟被她这么随手丢在地上。
“算了!儿啊。”
“若非你爹有娘和封家这层牵挂,这几年也不会过的这么憋屈!”
“你爹还给娘讲过一首诗,叫什么……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
“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
封巧儿脸上的清泪顺着眼睑滑落,滑落到儿子的身上,却释然的笑了。
“娘不盼你当什么公卿,更不盼你继承咱封家观山太保。”
“娘只愿你好好活下去啊,儿!只要你能活下去,娘便开心……”
“娘!”
看着妈妈脸上不住的泪水,封堪钰哭都不敢哭了,只是挣扎的越发猛烈。
“娘,我不要离开你,娘,你让他们放开我啊……”
封巧儿笑着摇摇头,还要说什么的时候,神色猛然一变。
因为她听到镇上传来声音,传来锦鳞蚺惨叫的嘶声。
难道……
连它也拦不住那些人了吗?
封巧儿再不说话,而是果断一指点在儿子颈部。
封堪钰再说不出一句话来,眼神一闭沉沉昏睡过去。
“就这样吧!福贵叔,拜托了……”
说完,封巧儿拧着眉头,又看了屋内众人一眼。
她拿起椅子上一件红色大氅披在身上。
右手竟不知从何处捏出了一只金色毛笔,左手握紧小小的拳头,举步向宅子外面走去。
“夫人!您要去哪……”
连同福贵在内,所有人看的呆了。
没人知道,一向柔弱爱笑,温和善良的封家夫人要干什么。
因为对方披上大氅,拿出那支毛笔后,整个人竟变了气度。
一身若有若无的邪气和寒意,笼罩封巧儿浑身上下。
她的俏脸的变得冷峻,眼眸变的凌厉。
甚至令人感到有一股死气,弥漫在整个房间。
封巧儿正要走出大门,闻声回头,又露出笑脸,竟说了一嘴地道无比的川渝话来。
“我要去哪儿?”
“劳资要敲掉那帮龟儿子的……”
“脑壳儿!”
说完唰的一下。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身穿赤红大氅的封巧儿已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