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能保证仲儒会不会临时后悔。
毕竟
在所有人心中都有一个不敢说的话:
“仲儒晚年得痴症”
“圣名都可自毁何况身外之物文昌呢。”
“若他是当时犯痴症说的话”
“把天下人耍了我们也只能哑巴吃黄莲。”
当然这话文道也只敢私下对挚友言一二。
谁也不敢拿到明面来说。
圣、非圣只是留给后人史书评说东西。
文道在其百年余荫下俱他敬他已深入骨髓。
“文昌在此,灯会如常”
慕容博闻言没有回答任何真心假意的问题。
自怀中小心取出文昌轻轻置放笔台。
哗
万道目光齐刷刷看了过来。
文道众人拥挤在前双手悬在空中周身颤抖。
“持之必将史书有记”
“陆离持得仲儒持得也该我来持了!”
“若我得文昌将带家族彻底凌驾于谢家!”
“文道是我的文道了”
“文昌亲爱写文作赋卖的绝不比陆离少!”
是兴奋是欲望是贪婪
每个人目眦欲裂犹如饿狼见到血食。
一杆文昌如武林秘籍唤起了最丑陋的内心。
没有世家、没有寒门、没有联盟
在文昌面前但凡对自己才华有自信的泰斗。
全部将其视自己的囊中之物!
眼前除自己皆是敌手!
“你早就料到了好狠的心”
慕容博见周围熟悉狰狞面孔痛苦闭起双眼。
孟家家主和南派文魁也隐隐猜到。
此刻胆寒不已。
魔!
这是他们对仲儒唯一能想到的评价词了。
什么自毁百年文功自毁万世圣名。
不够彻底!
仅一杆文昌让文道人人猜忌人人生心障!
他这是要毁了整个文道!
“您到底要做什么啊”
南派文魁立在灯会最边缘喃喃自语。
——毁了!
他甚至可以预料到。
若仲儒不再现或天下不再出仲儒这样的人。
文昌无论在谁手都将成众矢之的。
文道自此永无宁日!
“仲师他老人家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万道前来观礼的世家圣地见状皆心惊肉跳。
直到现在他们都不敢相信。
万道中最具影响的文道会毁于一刻间。
“休要胡说!”
文道吴家来人开口喝断身边玩笑话:“说白了只是文道他们的欲望野心作祟”
“这事儿无论如何都怪不得仲师!”
“若他们没问题”
“真是口口声声所谓的礼法大义”
“文昌还天下公平择主难道不是件好事?”
说话的是吴星画道圣地吴家当代家主。
他的话让观礼众人不少共鸣。
“不错!”
一道身影背光走来逐渐在众人眼前清晰。
前华师文院校长谭芝!
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又自信的书生气质。
他的出现让万道不少人眉头紧皱起。
谁都清楚他和陆离七夕恩怨。
因陆离他刚坐几天的校长职位就被卸下。
两人可以说恩怨不小。
“道德礼法从来都是约束他人的,而不是用来约束自己的。”谭芝对众多嫌弃目光全然不顾。
“他们不我们从来不是仇视陆离。”
“而是仇视持文昌的不是自己。”
他嘴角含笑揭开文道众人身上的遮羞布。
甚至连自己也包含其中没有放过。
谈吐得体又道:
“乱是必然的丑态百出也是必然的,仲师他老人家只是让文道看清楚然后在拨乱反正。”
“现在这副模样谁又能看清楚。”
吴星和万道其他人旁观者清苦笑担忧道。
“我啊”谭芝没好气撇了撇嘴:“还有慕容博和孟家几人也大概明白了。”
“只不过拨乱反正的应该不会是我们”
谭芝的话里充斥着淡淡忧伤。
他和陆离的道不同但理想却都有相似之处。
文道如今模样他又爽又心疼。
很是矛盾。
“他老人家亲自出山也不行?”有人嗤笑。
“不行!”
谭芝收回笑容摇了摇头:“你信不信现在仲师亲自来取笔讲道理,也会遭他们口诛笔伐。”
“在狂热的欲望面前自己亲爹来都不行。”
这番话没有几个人反对。
好比一人作恶是恶一群人作恶就是正义。
赌徒已然入局。
饶是庄家前来反悔都不行。
因为身在局中每个人都坚信赢的是自己!
“陆师呢?”吴星踌躇再问。
他清楚老头对陆离的厚爱和期望。
“陆离我不知道”
谭芝犹豫了许久才摇头回道,这是他唯一看不懂摸不透仲儒的地方,将陆离置于何位。
“倘若陆离今夜前来争笔那应该是他。”
“倘若不来就不是他。”
他毫不吝啬把自己的猜测告诉给旁人。
“我去请他!”
慕容博几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身后。
把谭芝的话全部听在耳中。
“人不是请来的请来的也拨不了乱”
谭芝对他们天真的想法感到好笑不已。
站在漩涡中心。
这么大事儿若非人心甘情愿来谁替你干。
又凭什么会替你们干!
先前华师不就是赤裸裸的前车之鉴么。
“我给过陆离邀请函了”
慕容奚宁冷冷清清的声音自旁边传来:“但只是想名正言顺替万松赢回文昌!”
“至于你说的拨乱反正”
“对不起”
“我觉得万松完全有这个能力做到!”
“你是?”谭芝疑惑歪头。
“慕容奚宁!”
“哦祝你好运”谭芝恍然大悟说道。
他听过这个名字也做过对方研究。
——万松不出世的妖孽。
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但出手就是碾压之势。
至少华师几十年都没这样的天才。
但想名正言顺胜过陆离
谭芝在心底深处悄悄打了个问号。
没和陆离交手。
永远不知道对方的恐怖之处和极限在哪里。
实力不详遇强则强是中肯的评价。
你屌?
不好意思。
他只会更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