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卢佩珊想法,既然是私车,肯定是要选个人迹罕至的地方交易。
如果像电影里面那样,就是码头、货舱再不就是海边,一手钱一手车,交易完成开车就跑。四周还有一些凶神恶煞,拿着长枪短枪,一言不合就开枪射击黑吃黑。
卢佩珊可以在商场上冒险,绝不会在生活中冒险。正常情况下,这种场合她躲都来不及,更不可能主动往上凑。
可一看到陈继祖的脸,就觉得那些想象中的场面就算真的发生也没什么。只要有他在,天塌下来都撑得住,也会把自己保护得很好。
比起往日按部就班的生活,这种不影响人身安全的小紧张小刺激,的确能让自己感到兴奋。
卢佩珊感觉现在做的事情,就像是在股票交易所看一支支股票升跌走势一样。大脑处于高度兴奋状态,身上更是充满干劲。
只是随着陈继祖指路,她发现道路和自己想的不一样。“你是……去油麻地?不是买车么?难道是鱼尾石码头?”
陈继祖挑起大指:“行家啊,居然知道鱼尾石码头是走私贩子的最爱。不过这次交易不用去那边。实话实说,我最近周转不灵,所以准备把你们两个连人带车都卖掉,然后去买部豪车。”
黛西头也不回,“那你注定亏本了。我个子太高,做舞小姐的话客人会自卑,尤其是你这种,说不定会投诉,所以我卖不出价钱。你说的这个酒楼,离精武体育会很近。要见的那个是不是联和白眉?”
“你看,黛西知道啊。白眉哥今天在体育会教徒弟,正好约他吃饭。联和吃水路,车也好表也好,哪怕是电器他都有啊。”
陈继祖买车的门路,就是联和白眉。
两人之间算不上有交情,但也不是仇家。最重要的是彼此之间没有利害冲突,因此合作的机会最多,相处也最轻松。
原本这种事找白眉手下八大红棍任意一个都能搞定,不过既然卢佩
珊要看,就只好亲自和白眉谈。
双方见面的地方,是华丰大厦附近的一家酒楼。这边的车子刚停下,就有两个大汉迎过来,朝陈继祖点头打招呼。
卢佩珊到底是没见过这种阵仗,看到酒楼门前二十几条大汉个个高大威猛,忍不住低声问黛西:“他们是不是要搜身?”
“大小姐,这些是小弟,阿祖是大哥,他们有什么资格搜身?他们在这主要是防备敌对帮派搞袭击的,我们是客人,没关系。”
在这种地方,两个女人尤其是一身职业装长得又漂亮的女人,无疑是异类,所有大汉都朝两人这边看。不过很快就在那两个带头壮汉的呵斥下低头。
两个头目态度和蔼示意让几人进去,“白眉哥在二楼等你们。”
看到卢佩珊的一刻,白眉也如同被人劈面打了一拳,一瞬间有点迷惘。过了片刻才起身离座打招呼,借着握手的机会向陈继祖发问:“我怎么好像在报纸上看过她照片?”
“你又不看警讯,她肯定不是最美女警,不用怕。”
几个人落座,黛西倒是无所谓,虽然一身西装,但是行江湖人抱拳礼:“八卦凌凤清,先父凌百川!”
“原来是凌师傅的千金,失敬。”白眉的态度不冷不热,只能算是保持基本礼貌。看得出来,即便凌百川没死,在他面前也没面子,自然不需要对黛西太过客气。
不过他听到黛西报名,忽然想起什么,看卢佩珊的眼神顿时变得惊讶,又侧头看向陈继祖,后者对他点点头,暗示其猜的没错。
“阿祖,你和我出来一下。你们几个招呼客人,一定要记得有礼貌。谁要是让客人不开心,我就拉他练拳一个月!”
白眉把陈继祖叫到包厢外面,声音不高但是明显透着慌乱,没了之前那种大哥气派:
“你应该知道她是朱三少的老婆,你搞她?你是不是忘了七叔的孙子!”
“朱家又不是东福大水喉,用得
着怕么?”
“话不能那么说。就算你现在有钱,也不能小看那些富翁。我们偏财斗不过正财!再说这是人家明媒正娶的老婆,说出去是你坏规矩。于公于私,都是你不对,人家怎么搞你都天经地义。”
“又没结婚,算什么老婆?而且我是带她来见世面,不是来你这里开房,白眉哥不用怕成这样吧?如果你这么怕朱三太子,那我就换个人交易。”
白眉脸色有些尴尬:“我和朱家没什么往来,犯不上怕他。我是担心东福被你害死!不过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当没事发生。我先声明,我就当不认识她!你刚才电话也不说清楚,这下真要被你害死。”
话是这么说,回到包厢就坐的白眉,明显不如平时自在。就连坐姿都下意识变得端正,小弟也都驱逐出去,只留了一个近身。说话结结巴巴,显然是在努力避免说脏字。
桌上原本只有一壶茶水,外加两份叉烧饭,随着这名近身出去,时间不久,就陆续有鲍鱼、天九翅之类的大菜端进来。
陈继祖一笑:“不用这么奢侈吧?大家谈生意而已,白眉哥未免太破费了。”
“哪里的话,远来是客。尤其是有卢……凌师傅的千金在 ,不能失了礼数。临时准备招待不周,见笑见笑。”
卢佩珊本来看到白眉那一副凶相尤其是两道白眉毛,还担心是个凶神。现在看他面部肌肉僵硬,整个人周身肌肉紧绷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全没了压力。
又恢复了自己日常的做派,以谈判的口气主动开口:“我们来这里是做生意不是吃东西,你的车子都停在酒楼?”
“当然不是了,一般人买车子,就要现场验货交易。我和阿祖自己人,用不着那么麻烦。我这里有照片,他看中哪个呢,我就让手……我是说员工,把车子开过去。”
陈继祖大方地伸筷子夹菜,也示意卢佩珊和黛西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