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苏悠悠只是能干，也不乏豪门教养的冷血，但距离要干这行当的疯狂程度还差得远。
至于姜小朵，她真要干起这事儿来不会比苏双更差，可云起只想给她阳光，哪舍得让她好不容易看见希望之后，又不得不藏身于阴影中做那些黑暗的事？
云起只能随便说出一个名字，试图打消摩言那疯狂的念头：“流风军原来的朝烷炎副团长，心思缜密，跟我的关系也比你好，难道不合适吗？”
摩言噗嗤一声笑出来，这次不是冷笑，而是仿佛看到个死犟嘴的小屁孩儿，笑得眉眼都弯了。
“我说九州王殿下，你就算不中意我，也不至于拿个玩家来搪塞吧？”
她乐得肚子疼，好容易才缓过来道：“我要做的事鲜血淋漓，会有很多蓝星人直接或间接因此丧命，可我也是蓝星，别人看来还能把我当成你的一把刀，但玩家怎么行呢？”
“是，我承认朝烷炎十分厉害，她一个人潜伏在城里搜集了那么多情报，我们找了好几天都愣是没能发现她的蛛丝马迹——可你出道出名靠的就是斩杀玩家，如果你放任一个玩家做你的影子屠杀同胞，不管有没有道理、不管那些人应不应该死，你都是错的，你会人设崩塌、名望扫地，又像个丧家犬一样遭到全世界的追杀！”
“再者你跟那位朝烷炎的关系也并没有像你说的那么好，她跟你非亲非故更没有男女关系，毫无忠诚度保证，而我不一样。”
“我恶事做尽，离开了你很快就会被人杀死，你不用担心我会背叛你，另外你刚刚说跟我不熟，但也是暂时不熟，我随时都可以成为你的女人，知根知底、忠诚可靠……”
“停停停！打住！”
云起发觉自己竟然说不过这个女人，而且还被她说得很心动！
嗯，是关于那个岗位的心动，不是什么知根知底。
他烦躁地摆摆手道：“这件事容我考虑几天，咱们先解决掉夏侯昴这个麻烦再说！”
摩言没有继续在这上面坚持，只是在离开前小声提醒道：
“还有一件事，我自始至终没有能查到那个能够令玩家动弹不得的毒是怎么来的，只能肯定不是夏侯昴本身的技能或能力，在这个副本中他多半有些什么秘密瞒着我，你虽然很强但也不要太过肆无忌惮。”
连大管家都不知道的秘密？
看来夏侯昴也不是完全信任摩言的嘛。
云起颔首应下，经历了那么多次生死，背负了那么多人的未来，他哪里还有轻视敌人的资格？
目送摩言离开，冷不丁旁边就响起姜小朵的声音：“瞧你那恋恋不舍的眼神儿，似乎很期待跟她知根知底啊？”
云起吓得往侧面跳了一大步，惊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早就来了啊。”
“来了我怎么没看到你？”
“我这不是隐身保护你吗？毕竟你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万一没忍住诱惑中了美人计，我好出手把你拉出来嘛。”
云起头皮发麻，还好刚刚没有真的发生点儿什么！
他有些底气不足地质问道：“我、我是那么不可靠的人吗？”
“哦？你不是吗？”
黑暗女王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背着手走上前来，让自己高耸的胸部也顶在他的胸膛，那瞬间云起陡然睁大眼睛，感觉自己像是触了电。
姜小朵问：“九州王殿下？什么感觉？”
云起下意识地答道：“软……还、还很有弹性……”
姜小朵又往前挤了挤，继续问：“那是我的感觉好，还是她的感觉好？”
云起陡然灵魂归位，这特么不是送命题吗？
还没想好该怎么解释，姜小朵的手已经抚上了他的脸庞，轻言细语地道：
“我们的九州王殿下在枪林弹雨中冲锋陷阵身手那是何其敏捷，连子弹都要绕着你走，可就是躲不开女人这么个简简单单的动作，你说你啊该怎么才能叫人放心呢？”
云起本以为她是在吃醋责难，没想到语气中居然真的是在担心，不由也暗暗自省，惭愧地道：“抱歉，以后我会注意。”
姜小朵哼了一声，拇指和食指捏着他脸上的旋转九十度，差点儿把帅气的脸都拉变了形才松手退开，拍拍手满意地道：“紧致有弹性，你的手感也不错。”
“……”
云起都不敢叫一声痛，赶紧转开话题道：“她刚刚说的那些你都听到了吧，你怎么看？”
“她说得很有道理，你的事业需要一把阴影里的刀，就像你们蓝星的人类联盟需要裁判所一样，即便是真正与你志同道合的人也是需要严格的规则去约束，否则越来越强大的个体力量只会让人心渐渐膨胀、迷失，而在这方面你显然并不十分擅长。”
说起正事姜小朵就认真起来，道：“其实如果没有她出现，我本来打算等到你的队伍壮大到一定程度时自己站到那个位置，反正我本来就是黑暗女王反派人设，多杀几个人多得罪些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肯定不行！”
云起断然否决，又道：“但我们已经有苏阿姨了，难道还不够吗？”
姜小朵瞪大眼睛看着他：“云起，我原本以为你只是会看上苏苏，没想到你居然连她妈妈苏双也不想放过？你是觉得自己有本事跟她也来个知根知底，还是你们家大元帅不会拿方天戟抽你？”
云起老脸一红，斥道：“你扯哪儿去了！这个坎儿咱不是都揭过去了吗？”
“既然你不想得到苏双，那你凭什么觉得她会为你做事？”
姜小朵跟看白痴一样看着他，道：
“我查过那个女人的生平资料，她独立、强势，没有任何人可以控制她、甚至对她决定要做的事情产生哪怕丝毫的影响，这其中包括他的上级联盟总长宇文晋、她的父亲大法官苏墨、她的前夫大元帅方乾，我可不认为你能比这几位大人物做得更好。”
还真是。
云起再自负，也没觉得自己在掌握人心上能跟那几个大佬相提并论。
哪怕苏双答应与他合作，也只是因为在他这儿见识过【真实】，但那可能是一时上头，也不排除未来她从能别的地方获取到相关信息，譬如——跟黑暗女王对立的光明神殿！
所以，应该要培养自己的裁判长？
正想着，突然间战役频道里慕清霜发了个坐标，道：“我在城市废墟里找到个人，云起你最好过来看一下。”
没有点名姜小朵，但云起哪敢把女王单独落下，侧目问：“你去吗？”
“有热闹看当然要去！”
姜小朵自觉地靠过来，又眼巴巴地看着他道：“可是我没有翅膀，求大神带飞。”
“……”
虽然这女人回归后就已经是26岁的成熟女性模样，但她虽经历良多，骨子仍藏着十七八岁的狡黠，动不动给你撒个娇卖个萌，实在是令云某人大呼吃不消。
即便明知道她是想在慕清霜面前宣誓主权，这种时候也没法拒绝，云起欣然揽着她纤细的腰，飞往那个坐标。
这是栋早已废弃的办公楼，在城市旧址中比比皆是，不过既然慕清霜说有情况，那云起从天上飞过来的时候也稍作留意，发现似乎这个区域的副本怪物要比别的地方多很多。
也不知是因为常驻怪物多还是单单这里的没有去副本边界跟人类大军对战，但无论是哪个原因都足以证明这地方与众不同。
或许怪物们在拱卫着一个特别的BOSS，又可能是守着某种奇特的东西。
直接从窗户口降落到慕清霜所在的楼层，办公室中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充斥着什么刺鼻味道，或许此地也曾像末日降临时云起和卢欣所在的办公楼那般变异过很多怪物、也死了很多人，但现在尸体都已经被游戏系统刷新不见。
内墙上标志的公司名称是：宏大生物科技。
云起在智脑的蓝星数据库中稍微查了查，这是家主攻植物科技与转基因作物的公司，在末日前还挺有名——
倒不是因为他们在农产品上做出了多大贡献，反倒是因为有记者暗访发现他们最新研发的东西有点儿可怕，但可能是这公司后台足够硬，很快就把事情压了下去以至于连泰坦智脑都无法在网上搜索到有用的资料。
现场不光慕清霜在，她的两位前流风军副团长自然也在，看到云起带着姜小朵出现时，三个人的表情都有点儿不自然。
云起也没在这些小事上耽误时间，径直走上前问道：“发现什么了？”
慕清霜让开身位，用剑指着地上的一具骸骨道：“这个。”
末日之中骸骨并不少见，别说倒在地上死了的，就是活蹦乱跳的云起也没少见过，毕竟曾经还是死亡骑士和巫妖王呢。
可办公楼里其他尸体都已经刷新掉了，唯独留下这具，显然就有点儿不正常。
尸体已经没有皮肉，从残存的职业女装来看应该是位女性，不过最重要的慕清霜将一张工卡递到二人面前，上面表明了死者的身份。
而那个名字让云起陡然睁大了眼睛，即便是见多识广的姜小朵也忍不住微微皱了下眉毛——
市场经理：摩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