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志远：“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报社既然是经营报，那么应该是内行，详细了解一下至少不会错。”
“真的这么严重了？”电话里的声音很是担忧，不是因为稿件，而是为这家企业担忧。
关志远：“出问题不可怕，作为一家企业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出问题，但能否解决问题才是最关键的。健力宝的困局是明显自身已经无法解决，如果通过这篇稿件能让相关各方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避免这家企业倒闭，那么对于报社来讲，惹上一点非议，惹上一点官司，甚至被勒令停刊也是值得的。”
电话里沉默半晌：“我向上级汇报一下。”
说完挂断电话。
没错，如果问题真的这么严重，如果这篇文章真的能避免出现最坏的结局，被勒令停刊他们也高兴
。
这，就是九六年！
放下电话心情也好了不少，劝别人也就是劝自己，问题总会有的，只要能解决就行。
揣上烟出门想去清洗车间看一眼。
别看机加工车间整日什么歧视啊这个那个的，但都是瞎咋呼，都是为了多要钱，属于耍流氓。真正被歧视的是清洗车间，因为没有什么技术含量。
就说清洗车间被歧视到什么程度？
其他车间都开始考核了，还发钱了，人家车间主任都没来找领导，也没找关志远。你就说得有多自觉！
刚出门就遇到老刘上楼。
老刘一指阳台方向，关志远说：“走，跟我去清洗车间转悠转悠。”
老刘：“要对清洗车间考核？”
关志远：“就剩他们一个，如果不考核就是真歧视了。”
“考核他们干嘛，就那点活是个人都能干。没多少耗费，也没多少问题。”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在成品车间待过，有时候因为清洗不到位，也容易给成品车间造成返工。”
“那你怎么考核？”
关志远：“所有岗位工资跟返工率挂钩。”
“什么意思？”
关志远：“以前清洗车间就是摆烂躺平，你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反
正我也就这样了。现在给他们一人加一百块钱，这钱由成品车间向生产科提供的返工率挂钩，所以他们必须把成品车间供起来，就不得不认真对待。”
“还是你脑瓜子活。张芸那丫头跟你斗，离开办公室也是早晚的事儿。”
关志远：“哎，不是，你这意思她离开是因为我的原因？”
“没有，你那办公室别看工作内容就那点事，但要想整好可不容易，她没那脑筋还觉得自己很不赖呢。”
一边走一边聊，关志远也是第一次了解到张芸同志到劳资科的表现。
嗯，劳资科档案管理员。
整天清闲的没事干，也就是有新人进来写一个调取档案的函件。
而且在厂综合办改革领导小组工作这几天被左良怒斥，被主任质问，被车间骂哭两次，被副厂长连番追问，被厂长直接无视，可算是长记性了，原来老公那个所谓县团委没人当回事儿。
又因为三天被骂哭两次，还是个漂亮女子，是人都有恻隐之心，大家对她也没有那么大抵触了。另外都清楚这是科长关系进来的，所以在劳资科处的还算愉快。
关志远：“档案管理员这个挺好，不会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