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一鼓作气向上爬,可一道房梁断裂声,让她彻底跌落,陷入恍惚。
她张合着眼,火光中,隐隐看到不少身影冲她而来。
南溪眸光涣散,深感无力,“不是吧,我真要死在这里了吗?”
转眼间,浓烟模糊了她的视线,她隐约看到那些男人似火球一般朝她滚来,但很快又被另一个人一脚踢开。
很快,她感受到身子被人从梁下抛出,窝进温暖一角。
南溪恍惚睁眼,似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庞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江辞舟?不,不会是他。
她下意识拍了拍他的脸,摇头哼道:“真是讨厌,怎么都要死了还能想到他?”
这话说完,南溪将头一歪,整个人都晕过去了。
江辞舟看着怀中的她,心里某个地方似乎被重击一般,难受得他说不出一句话。
抱歉,我不该抛下你的。
江辞舟一边抱着她逃离火海,一边默默懊悔。
等他跑出来时,身后的火映红了半边雪天。
这时,一行官差刚追回全明停下。
为首的官差连忙抱歉道:“将军恕罪,是我们营救来迟,让她受伤了。”
江辞舟脸色阴沉,想安慰官差说,“没事,抓人要紧”,但他看着手里受伤的人,这句话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江辞舟也想要训斥,但他是将军,是小叔,是一个局外人,他似乎找不到可以训斥县衙官差的身份。
无奈,他只能阴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兮月看了眼南溪,紧张地问:“将军,她怎么样了?”
江辞舟终于张口,“我们走。”
他说完就抱着人往前走,路过全明时,他瞟了眼,一股杀意瞬间夺眶而出。
“看好他,别让他死了!”
江辞舟说完,便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
他将人趴在榻上,只见她背上脚印斑驳,看痕迹和衣服便能猜到,全明对她是下了死手。
再看她脸色,脸颊苍白,两眼红肿,唇角干裂,衣服上好几个地方都烧出了破洞,天知道,当里面着火时,她是有多害怕,多绝望。
江辞舟眉头更紧,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怎么能这么自私?
为了能离开这儿,为了强迫自己稳住内心,逼自己做到不插手,他竟选择用抛弃的方式,让一个女人来面对这一切。
他虽是看戏人,但也是男人,是将军,是知情人,怎么可以做到这般……冷漠自私。
何况,她救过他,即便到最后,还是给了他第三疗程的药丸。
离开的路上,兮月虽没有劝说一句,但他的书信和叹息都在表明心思。
江辞舟本来以为自己即便听到这些消息也可以忍住的,但他没想到,他还是失败了。
所以,这些日子的隐忍和挣扎,最终还是败给了心软。
他僵在这儿,说不出心里是在欢喜还是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