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对劲,或许连她自已都没发现,她变得更加急切,和暴躁了。
她去黎明塔和九号城都是为了火种,而现在,她身体出现异常,肯定也是因为火种。”
“那我们该怎么办?我们能做什么吗?”
“做好自已该做的事情,做好姜姜交给你的事情就好了。”
厌迟将一只乌鸦蛋放在张淑慧的手心里,手心里的鸟蛋还是热的,蛋壳处有明显的裂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挣扎,往外面顶。
但是十分艰难的模样,张淑慧伸手,想要帮忙为幼鸟剥开壳子。
“每一只雏鸟都需要自已挣破躯壳,这蛋壳是母体给它的保护,可当它需要挣脱时,就成了束缚。
只有凭借自已的力量破壳的鸟儿,才能真正驾驭蓝天。
我第一次孵化的时候,帮助了一些无力挣脱的幼鸟破壳,可是后来那些幼鸟都十分虚弱,总是生病,最终还是死了……”
厌迟的声音缓慢而克制,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张淑慧已经触碰到蛋壳的指尖蓦然顿住,抬头看向厌迟。
在暖黄的灯光里,他漂亮的像是生命开到极致的艳色,那火红的头发如同正在燃烧的烈焰。
“张淑慧,这是姜姜自已突破的过程,我们能做的,就是稳固后方,不要给她添任何麻烦。
阿青虚弱的根源是姜姜,所有你就算给阿青用再多的补药晶核,也无济于事。”
张淑慧有些茫然的将鸟蛋放回孵化箱。
她看见那蛋壳的裂缝处在不断晃动,渐渐地看入了迷,几分钟后,一个小小的尖角从里面啄开了蛋壳,是幼鸟的喙!
一只黏糊糊的,瘦弱的幼鸟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着,它身上还裹着湿漉漉的粘液,羽毛贴在身上,看起来消瘦又可怜,每一个动作都在摇摇欲坠,可是它却不知疲惫的用力。
它也知道,只有闯过这一关,才能活下去。
她想伸手,可是却又忽然想起厌迟刚才说过的话,只有自已挣脱的幼鸟,才能真正的驾驭蓝天。
“小乌鸦,你要加油啊,和教主大人一样,你们都是涅槃而生的凤凰,你们不会止步于眼前的,对吧?”
她弯腰,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那只鸟蛋,执拗的等着它破壳而出。
似乎这只幼鸟能成功,那个人也一样可以跨越眼前的困难一样。
厌迟继续忙碌的手里的事情,也没赶她出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见一声欢呼。
“厌迟大人,它出来了,它完全出来了!”
像是一个扁平的二维生物,突然从画面里走出来,有了真实的躯体。
张淑慧傻呵呵地笑着,那双厚厚的茶杯底镜片之下,一双眼睛里满是湿漉漉的眼泪,那些眼泪聚集在眼眶里,却又没有流下来。
“一只鸟孵化而已,没出息的东西,哭什么哭?”厌迟轻声呵斥,挥手扔了张帕子在张淑慧头顶上。
“我没有哭,是结膜炎发作了。”
张淑慧没用那张帕子 ,用自已的手背擦了擦眼角。
毕竟用了这张帕子,她还得洗干净才能换回去。
“你不懂,你一点都不动女孩子的心,这不是一只鸟孵化的事情,不单单是一只鸟……”
她将帕子折叠好,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一只雏鸟的破壳不仅仅是一只雏鸟,就像一朵野花的盛开不仅仅是代表着一朵野花,春天来了,戈壁滩上的坚韧的胡杨树会最先知道!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算了……我自已都说不明白,总而言之……厌迟大人,你什么也不懂!”
她扶正眼镜,迈着小短腿吭哧吭哧的顺着楼梯下去。
厌迟:“……”
他的确从来就没看懂过张淑慧的脑回路,一天到晚神叨叨的。